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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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湖面,发了一会儿呆。过了没多久,他放的那盏河灯也渐渐漂浮过来。这一次距离很近,我可以隐约地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看来,他是在思念远方的母亲。

  只不过这字迹却有点熟悉,似曾相识,这是巧合,还是……我努力地回忆着,突然想到这笔迹像谁的了,心中陡然一惊,却不敢相信,下意识地朝放灯人的那个方向望去。可石阶上不再有人影,那人已经走了。

  看来,是我太思念我的儿子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接下来,我还有了幻听,因为我听到,背后有个熟悉的,略带哽咽的声音,在呼唤我:

  “额娘……”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二十八节 泪飞顿作雨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身子猛地一颤,一种突如其来的激动犹如汹涌而来的暖流,瞬间就已溢出心房。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竟然能在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呼唤声,莫非我真的是思念心切,真的是在幻听?

  我不敢回头,生怕我一回头,背后根本没有没有那个呼唤我的人,那个我朝思夜寐的人,却明知再难得见的人。我生怕我一回头,所有的幻觉都会在瞬间消失,一切就如黄粱梦醒,一切就如海市蜃楼。

  可那声音真的又再响起了,这一次更加真切,距离我如此之近,“额娘,是我呀,是您的儿子呀……”

  我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胸腔里,心脏在急剧地跳动着,剧烈到快要窒息。我仍然不敢回头,真的是他吗?虽然他托梦给我,说他还会回来的,可不是现在啊?他和我约定的是来年春天,可现在明明是秋天啊!这世上难道真有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那么他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以前的他吗?我闭上眼睛,不敢看。

  一双手臂从后面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肩头,我一个战栗,连嘴唇都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可我想问的话,却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问出口。温热的气息真真切切地存在于我的左右,那个声音越发哽咽了,“您不相信是儿子吗?真的是我,真的是东青啊!您回头瞧瞧,瞧瞧儿子吧……儿子,好想您啊……”

  他和我肌肤相触,他的脸颊紧紧地贴在我的脖颈上,湿漉漉的,水样的液体带着它独特的温度,很快就沾染了我的肌肤,肆意流淌下来。那股淡淡的咸味。我似乎可以嗅到。这是泪水,是历经生死劫难之后,再度相逢地泪水吗?我颤抖的手,向上试探着摸去,很快就摸到了他的手,那真的是他的手啊!我的感觉不会错,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对他再熟悉不过了,不会错。绝对不会错。

  几经努力,我终于转过身来,仰头望向他,他已经不能站立,直接跪了下来,一双眼圈微红,盈满泪水的眼睛正充满喜悦地望着我,就仿佛这个世界已经临近毁灭,仅仅剩下最后一分钟。他目不转瞬,近乎于贪婪地注视着我。一刻都不敢旁骛,生怕错过了这短短的一瞬,就永远永远地不能再拥有了。

  我地嘴唇翕动几下,终于嘶哑着嗓子,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呐喊,“东青!”

  他连连点头,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好,竟然慌慌张张地给我叩头,不等他再有所动作,我已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这真的不是幻象。我怀里的这个少年,真的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东青啊!一点也没有变,一点也没有变啊!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在我的怀抱里已然恸哭失声,此时已经不是单纯的重逢喜悦了,而是交织着无数情感,无数眷恋,无数思念,犹如涓涓细流最终汇集成河。在暴雨中汹涌泛滥,最终冲破了禁锢它地大堤,挟卷着万钧力量,咆哮着奔涌而下。此时。他已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也同样如此。即使命运曾经那般残酷,可绝处逢生的希望。终究还是降临到我的身上。我已经,不能思想。我的世界,全部变成灰蒙蒙的虚无,唯有他,是唯一鲜活地,真真实实地被我拥在怀里,留在身边的。

  “额娘,额娘,额娘……”他语无伦次,勉强喊了三声,再次痛哭失声,间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想不到真有这一天,想不到啊!儿子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阴阳相隔,人间地下,只怕儿子走迷了路,再也没有和额娘相见的那一天了……额娘,儿子真的,真的好想您啊,想得不行,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像鸟儿一样地,立即飞到您身边来……”

  他地字字句句,让我听得揪心,仿佛一辈子所能有地情愫,都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了。这情愫太过激烈,太过炙热,烫得我明明全身心地都在疼痛,可我仍然不愿放弃,仍然咬着牙,用尽最大的努力,来握有它,不肯再失去它。

  我拍抚着他的后背,怜爱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实在太好了,太好了,他真地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就像在暴风雨中惊惶走失的小鸡,在雨过天晴之后晒干了绒毛,兜兜转转地,历经艰辛地,终于又找回来了,躲进了母鸡的羽翼底下,再次可以享受到母亲的温暖,母亲的呵护。从此不再害怕,不再孤单,不再无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的雨太大,风太大,路太难走,额娘真害怕你迷了路,再也找不回来了……额娘真是高兴啊,真是想不到啊,你真的能回来,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视线早已模糊,眼前影影错错的,仿若镜花水月。可这绝对不是镜花水月,而是我实实在在掌握在手中地。在大喜大悲地情绪中,我已经不知所措,连言语都不能连贯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终于,我也按捺不住地哭出声来,与我的儿子抱头痛哭。

  感谢上天,感谢大地,感谢一切神灵,让我地儿子又回来了。现在的我,已经别无所求,哪怕让我抛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我躺在床上,睁眼看看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送回了现在的住所,这个并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眼皮已经浮肿,沉甸甸的,甚至连看东西都不清楚了。可我的记忆分外清晰----我昨晚在瘦西湖畔遇到了东青,我的东青回来了。我居然极不争气地,哭到意识模糊,乃至不知不觉地晕厥过去。

  刚刚恢复清醒,我就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坐了起来,左右环顾,并没有他的身影,就慌张地呼唤起来:“东青。东青,你在哪儿?你答应一声啊!”虽然我明知道他不会走,但我仍然惴惴地担心着。

  门帘掀开了,进来一个人,不是东青,而是多铎,他快步走上前来,看了看我,“你醒来了。身子还舒服吗?”

  我略略地舒了口气,点点头,“挺好的,没事情。东青呢,怎么不见他?”

  多铎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有些欣慰,也有些担忧地望着我:“先别管他,管管你自己。你还不承认你身子弱?只哭了几声就昏晕过去,到现在才醒来,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样的见面方式是不是太刺激了点,应该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说不定就能好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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