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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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处处留后路的,未免太谨慎了些吧?万一到时候你是和他们讲理,可他们不同你讲理,到时候他们一下子挥刀挥枪地杀将进来,你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就算他们没有完全失了分寸,并没有直接下杀手的话,起码也会把你们兄弟全部挟持起来,逼迫你们就范吧?到那时就悔之晚矣了!”

  “其实两黄旗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毕竟在场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人,他们说来硬的就可以来硬的,”多尔衮话锋一转,“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要动武的话,我们有什么办法?首先除两黄旗外,任何一旗的甲士未经皇上宣召,是绝对不可入宫半步的,如果按照阿达礼他们的设计,那么我就是公然调兵逼宫了,到那时即使侥幸成功,必然会引来极大的怨怒,一旦被煽动起来,我这个皇位能不能坐得稳也就难说了。”

  “但是总也要比等两黄旗的刀锋搁在你的脖子上,却毫无抵抗能力要强吧?当年李世民还不是靠着‘宣武门’之变,在城门前杀掉了一兄一弟才成功嗣位的?只要你将来这个皇帝做得好,让大清基业稳固,江山一统,又在乎那些身后之名干什么?”

  我知道在满清没有入关之前,根本没有多少汉化,几乎就是半野蛮状态,这时候的满洲贵族们无不是凶狠毒辣,争权夺利起来血雨腥风,毫无顾忌名声正义之类的,温良恭谦让在他们面前纯粹就是狗屁,可以说这时候满清的政治就是枪杆子政治,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多尔衮无奈地苦笑着:“你以为我没有动过这些念头吗?好歹我也是从战场厮杀了十几年过来的,也不会不懂得‘快刀斩乱麻’的道理,可是能真那么容易吗?首先如果我入崇政殿的话,那么手下的人是绝对不能跟入的,即便和两红旗合兵后对两黄旗来个反包围,殿内的正黄旗巴牙喇们肯定会立即将我们几个全部拿下,用来要挟外面的人撤兵,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撤,豪格等人也一定会下令将我们悉数杀掉,我相信这时候他绝对会奋力一搏的。

  而我不入崇政殿而直接麾军杀进去的话,固然可以侥幸成功,那么我等区区数千人如何对付外面将近三万的两黄旗精锐之师?到时候宫廷内外,盛京内外,就会陷入一片混战之中,最后结果如何?满洲八旗一共只有十二万人,怎么经得起如此内耗?”

  第五卷 九五之争 第二十九节 鹿死谁手

  我算是彻底无语了,片刻间,我的心里已经权衡了数次,最后终于妥协了,不论之前我对那段刀光剑影的皇位之争的历史做过无数次假设,最后统统被严峻的现实击垮,多尔衮无疑是正确的,眼下确实不是个时候啊!

  如果一定要他现在做皇帝的话,毫无疑问整个辽东会陷入血雨腥风,残酷厮杀的内讧之中,虽然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然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当年燕王朱棣为夺位而发起的战争,一共持续了几年才最终得以入主南京?现在算来,离明清之交最为关键的甲申年,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倘若到时候辽东仍然未能平定下来,那么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可就在不经意间错过了。很难想象,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突然变故,满清能否仍然定鼎燕京吗?

  江山与皇位,孰轻孰重?或许,只有权力才是最为真实的,皇位虽然只是个覆盖在权力与荣耀上面的保鲜膜,但是这一层看似轻薄的保鲜膜,却丝毫忽视不得。“赢得生前身后名”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然而很多时候,往往这个英雄的梦想却被残酷的事实而击个粉碎。

  在微微摇曳的烛影下,三个人的脸明暗不定,最后,我叹了口气,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毕竟,我们还有一个后招,如果他肯配合的话,那么就是胜券在握了。”

  ……

  辽东的冬季,天色总是阴沉沉的,即便现在是早上本该阳光明媚的时候,然而盛京的天空依然是乌云笼罩,似乎随时会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阴冷得令人不由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一缩。

  八旗王公鱼贯而入,依次列坐于崇政殿的东配殿。他们全是大清爱新觉罗氏的血脉子孙,依次是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济格、颖郡王阿达礼、贝勒岳托、硕托,罗洛浑,贝子尼堪、博洛、镇园公艾度礼、辅国公满达海、费扬武、屯齐、博和托、吞齐喀、和托等,除了带领大军前往关内征伐掠夺的阿巴泰闻讯之后正草草结束战役,急令大军班师,按路程根本来不及赶回之外,所有王公贝勒全部聚齐,他们要在此,面对先皇的棺梓,集议立君之大事。

  一身缟素的多尔衮走在最后面,在殿门口时,他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望了望阴晦的天空,一场决定着今后命运的决战即将开始,尽管现在并没有任何刀锋箭簇的寒光在闪耀,然而越是看不到刀光剑影的战役,才越是凶险异常。

  正殿之中,大行皇帝的梓宫前,依然是灵幡飘摇,香火缭绕,先他一步进来的多铎正跪在黄色的垫子上对着灵牌行三跪九叩之礼,多尔衮没有等弟弟起身,就径直在旁边的垫子上跪了下来,庄重肃穆,面沉如水地叩拜起来,此时没周围没有旁人,多铎压低了嗓门的声音低沉地传了过来:“哥,一会儿我和阿济格出来推你继位时,你可千万不要犹豫啊,有时候机会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多尔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最后一次拜下时,他仿佛能感觉到,冥冥中,皇太极的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他,这让他的后背着实起了一阵寒意:八哥,你是在诅咒我吗?最终,另外一个念头彻底打消了他内心一度的虚弱和彷徨,“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何况兄终弟继,也是天经地义,如果我临阵退缩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当他缓步走入东配殿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然而没有一点动静,周围的空气寂静得令人压抑。因为大家都知道,此时皇位之争,全部集中在两个势均力敌的亲王身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与他们毫不相干,但是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心底里暗暗地打着算盘,算计着哪一方成功,自己能够得到多少利益。不过这个时候,说话要一万个小心,不然一个失足,就足够万劫不复的了。

  代善与济尔哈朗坐在最上首,接下来就是豪格,他对面的椅子正空着,多尔衮心中微微一哂:这算是针锋相对了。然后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去做了下来,旁边挨着他的是按照爵位排列落座的多铎与阿济格,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谁都没有说话。

  见到众人全部聚齐,坐在首位的礼亲王代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清了清喉咙,刚准备说一段开场词,忽然间殿外一阵异响,那分明是节奏整齐的跑步声,连带着靴上马刺的叮当作响,落在空旷的石板地上,格外令人心悸。转眼间,殿内诸人顿时脸色大变,有几人按耐不住起身趴在窗棂上朝外望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哪,我们被彻底包围了,看样子足有三个牛录的兵力啊!”

  代善正想问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大行皇帝灵前公然逼宫时,突然正殿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了,一眼望去,满院子统统都是鲜艳的杏黄色,在阴沉沉的背景中格外刺目。更令人心生寒意的是,这群将近千人的两黄旗最精锐的巴牙喇护军,每个人都是顶盔贯甲,手持弓箭,腰佩钢刀,齐齐地对准了殿内的所有王公大臣,似乎只要他们的统领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无数箭矢全部倾泻进来,而根本不会考虑这样是否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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