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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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昨天镶黄旗的遏必隆是不是在宣读诏旨之后没有立即返回盛京,而是悄悄地来找过你?他都跟你商议了些什么?你到现在还想瞒着你老子吗?”阿巴泰咄咄逼人地连续问道。

  “这……”岳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横下心来承认了,“确有此事,遏必隆确实和儿子会过面,只不过……”

  阿巴泰终于在心中确认了这件事情,不由暗叹:这个多尔衮,特地派博洛过来送这封信,的确是用心良苦,意味深长啊!

  “只不过什么?他是不是教你一面布置军士准备,一面过来劝我与他们一道谋反?还是趁郊外阅兵之时突然发起兵变,杀掉睿亲王?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阿巴泰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岳乐紧张得冷汗直冒,连连道:“阿玛息怒,确实跟您预料的一样,他们是劝说儿子与其同谋的,只不过这话不是遏必隆说的,而是与他一道同来的正蓝旗大臣杨善说的,遏必隆只不过是引他来见我罢了,自己则从始至终没有进来参与过这个密谋。”

  阿巴泰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是没有脑子,此事略一琢磨,就可以明白两黄旗的狡猾之处,遏必隆虽然引杨善与岳乐会面密谋,自己却置身事外,并不参与,提防的就是万一事发,他们两黄旗就可以撇个一干二净,的确用心险恶。若是正蓝旗事败,扯出他们的话,他们就可以狡辩是正蓝旗的人垂死挣扎,也想拖他们垫背,总之不会出什么漏子。

  “那你答应了吗?”

  岳乐连忙跪地叩头,连连否认道:“儿子也不是糊涂人,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掺和到这等大逆之谋里面来啊!再说了,他们和两白旗斗,关咱们什么事?豪格下狱了不是挺好的吗?正好阿玛您可以在正蓝旗里扬眉吐气了,我又怎么能做那种蠢事?我要是真的参与了,早就会来报与阿玛知晓了,又怎么可能一言不发,直到阿玛问起才提到呢?”

  阿巴泰想想也是,这等得不偿失的买卖儿子是不会做的,何况岳乐一贯脑子够用,处事明白,不可能这么轻易上当当替死鬼的。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哦?那么此事还有谁参与了?”

  岳乐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倒没有提两黄旗的任何一个人,只不过暗示朝里的位高权重者肯定会袖手旁观的,默许这次兵变的,至于正蓝旗里,还有固山额真俄莫克图、议政大臣伊成格、罗硕……”

  烛光摇曳中,阿巴泰冷冷的声音传入了岳乐的耳中,“我要你回京之后立刻向辅政王举发这几个人的谋逆之罪,听明白了吗?”

  第五卷 九五之争 第四十四节 万人之上

  想不到一场极有可能到来的暴风骤雨,居然被多尔衮轻轻巧巧,只凭一纸寥寥数语的慰问信就轻易瓦解了,阿巴泰适时地表明了忠心和立场。而更加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是,他的长子岳乐居然在大军班师回盛京的当天就举发了正蓝旗几位大臣们的预谋叛变,并且将具体过程讲述了个一清二楚。当多尔衮轻描淡写地下令将几个涉案大臣全部捕起下狱,严加审讯的时候,并坐在旁边的济尔哈朗半眯着的细眼中,复杂和不安的色彩已经悄然地隐藏起来。

  两日后,新皇的登基大典终于如期顺利举行,五岁的小福临早早地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上厚重的皇帝礼服,在仪注官的引导下,将事前操练过无数遍的拜祭步骤与每一个礼节统统演示一遍,这才在丹陛大乐的隆重伴奏下,穿过众臣让出的甬道,尽量板着小脸,局局促促地走向了大政殿上那张在他看来无比宽大的龙椅。当福临,不,应该是眼下的顺治皇帝的小屁股落在了宝座的明黄色垫子上时,险些小小的身躯向后一仰,没等挨到椅背就已经摔到座位里,出一个大大的洋相。

  福临心里好奇道:“原来这个劳什子宝座,坐起来也不是那么舒服啊!真不明白这帮子叔伯兄弟们,干吗要为这张怎么坐怎么难受的椅子争来争去,恨不得打得满头大包呢?”

  大礼前前后后进行了足足一个时辰,眼下正听着一个年纪不轻的官儿正在扯着一张明黄色缎面的圣旨在那里抑扬顿挫地念着什么,晦涩难懂,福临只一会儿就听得昏昏欲睡。咦,这肚子怎么不争气地咕咕直叫起来了呢?忽然想起,原来早上起床后额娘生怕自己吃多喝多,在大典仪式上颜面尽失地大喊要尿裤子,所以什么也不准他吃,眼下肚子造反抗议了吧!

  肚子越叫越厉害,福临开始坐不安稳了,但又不敢乱动,可谓是苦不堪言。他急不可耐地看着下面的文武大臣们分列两班,在睿亲王多尔衮和郑亲王济尔哈朗两位辅政王的率领下,开始郑重其事地对着他齐刷刷地拂下马蹄袖,双膝跪地,以额触地,拜了三拜;然后起身,再跪,再拜;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叫做“三跪九叩”,是为君臣大礼。福临不关心这些,只是心中奇怪,记得那帮下人们议论,说是睿亲王曾经在崇政殿议会之后的当晚,脸色阴郁地从永福宫的西暖阁里出来,似乎已经和圣母皇太后闹得不欢而散。那么现在他的十四叔是不是仍然没有消气啊?

  福临这么一想,就格外注意此时这位十四叔脸上的神色,可惜福临紧紧地盯了很久,也一无所获,在仪态庄重的三跪九叩中,多尔衮面无表情,几乎读不出任何内容,如果强要形容的话,应该只有“漠然”二字,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但估计也应该是同样漠然的吧?

  礼毕,多尔衮和济尔哈朗同时出班,缓步走上丹陛,此时皇帝的宝座两侧,早已经各摆上一张宽大的椅子,两位辅政王一左一右,分别坐在小皇帝的身旁。这时在礼官的指挥下,众臣再次开始跪拜行礼,这次跪拜的是三个人,只不过没有高呼万岁罢了。

  福临趁着众人拜伏于地之际,悄声对旁边落座的多尔衮说道:“十四叔,我饿了,你能不能让小福子给我送点吃的啊!”

  多尔衮没有吭声,继续直视着阶下的群臣叩拜,甚至连脸也没有转过来一下,福临的心中顿时掠过一阵寒意,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一向和蔼可亲的十四叔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了?他不禁委屈起来,小嘴一撇,几乎哭出声来。

  右侧的济尔哈朗一眼窥见了这一幕,顿时一阵惶恐,为了避免小皇帝当庭出丑,为天下人耻笑,他赶忙小声劝慰道:“皇上请暂时忍耐,等大礼过后再用膳也不迟,另外……皇上应该自称‘朕’,以后千万别再‘我’字挂在嘴边了……”

  福临不知道怎的,居然莫名升起一阵怒气,他的嗓门一下子大了起来,嚷嚷着:“什么‘朕’的‘朕’的,你们居然敢不让我吃东西,故意饿着我,还把我当皇帝吗?不是说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面对高高在上的小皇帝突然发作,下面的众臣不禁心里暗笑,有人却五味杂陈,但是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得悄悄地窥探上面两王一帝的一出好戏开始上演。

  “皇上请噤声,君上威严要紧,万不可再……”济尔哈朗只觉得脑子发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稳定住小皇帝的情绪,毕竟他虽是无知幼童,却是九五之尊,万万得罪不得。可是福临明摆着不买他的帐,越发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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