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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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你没有亏负过我什么,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只不过你的心里总是装着许许多多的军国大事,所以在这方面兴许就显得淡了点,不过我也心满意足了。人生苦短,知足常乐,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我就别无他求了。”

  说到这里时,我的泪水终于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枕头。

  “熙贞,你是不是哭了?不要怕我看见,就哭出声来吧,这样才能好受些。”多尔柔声安慰道,同时伸过手来,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喟叹道:“做一个女人多好?心里面难过了就可以流眼泪、哭鼻子,痛痛快快地发泄过后,心里就能轻省得多。可是男人呢。一句‘男儿流血不流泪’,就得一直强挺着,不敢被人看到他掉一滴眼泪。”

  我听到这里,心里越发悲戚,禁不住哽咽出来:“你别说了,女人就是最怕想哭的时候旁边有人,有人安慰……这样会越哭越厉害,谁叫女人是水做得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因为先前我得知你被人追杀地消息之后。并没有当即动怒而觉得委屈。认为我对你根本没有那么在乎?”

  多尔衮这句话简直问到了我的心坎上。的确如此,我原以为他会雷霆大怒,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一个丈夫对于妻子的保护意识,他也理应要发怒。然而事实确并非如此,他只是立即陷入沉思当中,仿佛被人追杀的并不是他的女人一样。这让我内心的敏感之处如同被一把粗盐撒过一般,生痛生痛地。

  这一点我并不愿意说谎,于是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是啊,我确实这么怀疑过,但我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

  他用长满老茧地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地手,黯然地回答道:“我

  道为什么,自己似乎很难发起火来。或者当场做到像其他的兄弟们一样,想笑就开怀大笑,胸中恼怒就直接表现在脸上。也许自从十八年前我的父汗和额娘一夜之间离开我们兄弟之后。我就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多数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不了解的人会认为这是城府阴沉,难以琢磨。所以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即使怒极,却也难以发作出来,也就难怪让你误会了。”

  我破涕而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跟了你这些年,还以为你这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将风度呢!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是极少人才能做到的,原来你是从小时候就逐渐磨练出来地?”

  “是啊,我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唉,我以前还奇怪,为什么朝中的大臣们对我是畏多于敬,在我面前个个都拘束着不敢放开手脚,畅所欲言了,原来都是被我这张冷脸吓得啊!像先皇那种脾气,有了火气就把谁痛斥一通,反而让臣子们觉得性情真实。所以直到现在,仍然照旧有忠心于先皇的大臣们,日夜提心吊胆,生怕我有一天会篡位自立,看来是有因必有果啊。”

  我劝道:“我看兴许是你自己疑神疑鬼了,你的脾气这么好,对待臣子们也颇为诚恳直率,一位君王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易了,何必处处疑虑,到了如此地步呢?”

  他突然问道:“熙贞,你如此惶急,不顾安危地跑过来,是不是担心我这一次真的会死?”

  我心底骤然一惊,然后赶快用开玩笑的口吻制止道:“呸,不准你说这么晦气的话,倒霉的事情念叨多了兴许就真地来了,你再提这个我就真地生气了!”

  “咳,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我从来没有真正信奉过鬼神,也不相信什么宿命之事。人如果真的为善,那么上天必然会庇佑;如果他多行不义,就算是整日求神拜佛都没有用。”多尔衮丝毫不介意地说道,“你不用怕,我当然不想死,我要活得好好地,就像汉人们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做完这些,我绝对不甘心就那么放手远行的。再说了,我还有你,东青和东,我不愿意看到你为我流眼泪,也不愿意孩子们像我小时候一样,早早地成了可怜的孤儿……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起码也要再给我二十年的时间,在治平天下之后,希望上天能够慷慨,再给我几年和你相守相依的时间,来补偿这些年来我亏负你的一切。”

  这一大段话,着实消耗了不少气力,我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吃力,连忙劝道:“王爷,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千万别再多说话了,赶快睡觉吧,不光是为了我,为了大清,你也务必要保重身体啊!”

  我实在不忍心听他继续说下去,只觉得现在自己的感情已经脆弱到不禁一击的地步了,只觉得心口一阵阵酸楚的痛。

  “好了,我这次一定不说了,听你的话,我不再胡思乱想就是。”多尔回答道,顺便将胳膊伸出来,放在枕头下面,“来,你枕上来,我要你躺在我的臂弯里,否则还是睡不着。”

  “嗯,这是你说的,不准骗人啊!”我蜷缩着身子,枕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在风浪中飘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一样,紧紧地依偎着,凄切而甜蜜。

  当清晨的鱼肚白终于出现时,我再次醒来。由于生怕自己枕得他手臂麻木,因此这一夜都没能睡踏实。轻轻地掀起被子,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只见多尔衮仍然在熟睡当中,脸色苍白如雪,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但比起昨晚来总算是淡去了青灰,似乎好了许多,这让我总算是稍稍地放下心来。

  整理好衣衫,我走出帐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这个仲春时节的清新空气。远远地,已经看到袅袅的炊烟升起,随军伙夫们正在为将士们准备早饭,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们正步伐整齐地持着兵器在各个营帐间经过,一切都是那样的井然有序。

  这时忽然有一位在辕门专管传事的官员匆匆地赶来,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打了个千儿,禀报道:

  “启禀福晋,前明平西伯吴三桂派使者携带密书一封,从山海卫赶来,求见摄政王。”

  我心头猛地一喜,暗道:果不其然,这吴三桂到底是捱不下去了,这不,请求借兵的书信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这历史还是挺做得准的。尽管心里十分明了,然而表面上我仍然作不明缘故状问道:“吴三桂派来的使者是什么人?”

  “奴才已经问过,一位是吴三桂手下的副将,姓杨名坤;一位是个游击,叫做郭云龙。都是宁远人。”

  “哦?那么他们带来的书信在哪里?”

  传事的官员赶快将吴三桂的书信呈上。我捏在手中,却并没有直接拆开来,毕竟如此重要的文书,我不能擅作主张,先行拆开,不过对于信中内容我可以说是一清二楚,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只不过略微踌躇,眼下多尔衮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如果现在唤醒他实在不忍心,但是要是继续等他自己醒来,恐怕有会被责备为耽误大事。

  心下犹豫,我只得先吩咐道:“你好生款待吴三桂派来的使者,对了,他们随行的人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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