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啊,小人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半句假话啊……”犯人急得面红耳赤,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东青地质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东青你从实说来,不要没头没尾,前言不搭后语的!”哲哲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在她看来,东青小小年纪却也学得了不少狡诈,他多半是在撒谎。
东青气咻咻地回答道:“本来我还以为这犯人是个老实巴交的贫民,所以就替他隐瞒了杀头之罪,想让他保住一条性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居然凭空捏造谎言,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既然他如此可恶卑鄙,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讲述一遍,请太后为我做主,洗刷清白!”
接着他就详详细细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一番:原来他在皇上忙着射一头麋鹿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林子深处似乎有更大的猎物,来不及打招呼就策马追过去了,结果猎物没追到反而迷了路。正彷徨地时候,明珠眼睛尖,一下子就发现有刺客潜伏,及时提醒才令他侥幸躲避过去。很快,明珠把那刺客抓了过来,一番询问,那刺客回答说并无任何人指使,只不过家里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了,老父死了连买棺材地钱都没有,因此无奈之下才出来拦路剪径。正好碰见东青朝这边过来,看他的衣着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想抢了马去买钱,所以才临时起意想杀东青。
“……我当时真是被猪油糊住了心窍,居然傻乎乎地相信这犯人地胡八扯了,”东青一脸懊悔地抱怨着,“我看他说着说着痛哭流涕的,就心肠软了,他又说自己都两天没东西吃了,我瞧他饿得可怜,于是也就不去计较他先前的罪过,还叫明珠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告诉他回去之后买副好棺材,给他老父的后事好好办了,再用剩下的钱买几亩地耕种,以后别再搞这些歪门邪道的营生了。他当时一脸感激,还给我磕了好几个响头,说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我的恩德。”
“可是万万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出尔反尔。拿了我的钱,调个头就跑来对我大加诬陷,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东青骂到这里,忽然一脸恍然大悟,“噢,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莫非这混蛋一开始就是受人指使想要取我性命,不料意外失手被擒。所以才临时编造出那番谎话来蒙骗我地?然后回去向他的主子汇报。那个幕后主使者见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演出一场戏来,令这混蛋反咬一口,反过来说是我用银子收买他去杀人?”
接着又补充道:“再说了,我犯得着收买刺客杀人吗?我跟谁有深仇大恨了?如果是不听话的奴才,直接下令处死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东青说到这里时。愈发恼火,他一个跨步上前,照着犯人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狠狠地掴了下去,“说,究竟你是受什么人指使,胆敢诬陷本世子?”
他的力气太小,落在犯人脸上自然跟搔痒痒差不多,却着实令犯人面红耳赤。屁滚尿流。结结巴巴地抗辩着:“不是这回事,不是这回事,冤枉啊……”
在场所有人
青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解释弄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何一个角度来分析,也找不出东青所言的一丝破绽,谁也不敢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编造出如此一套天衣无缝,合情合理地谎言来辩解,可是如果并非如此,那么东青地话就完全是真地?也只有这种解释才最为合理。
哲哲和大玉儿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一旁站立的索尼鳌拜一干人等,显然是猜测他们是谋刺不成,反咬一口,诬陷东青妄图弑君,前来告黑状,贼喊捉贼、谎报军情。
几位大臣连忙站出来拱手道:“太后明鉴,奴才等怎敢蒙骗欺瞒太后?定然是世子在说谎,这些都是他编造出来以逃脱罪名的。”
济尔哈朗见到风向有改变的苗头,立即眉毛一横,对东青一点也不客气,“难不成这么多大臣都是诬赖你不成?他们和你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指使刺客杀你,而后又反诬你呢?念你年纪幼小,一时糊涂,如果如实交代我倒也可以向两宫皇太后求情,饶你不死;如若你再行狡辩,可就国法难容了!”
东青倒也不甘示弱,只见他气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下来,“我没做就是没做!究竟他们为什么诬陷我,我不清楚,可我是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太后不信大可以仔细排查,可若是听信一些别有用心地人的诬蔑之词,我就是一万个不服!”
正在紧要关头,殿外传来了小皇帝的叫嚷声:“你们这帮狗奴才,谁敢拦朕的圣驾,都活腻歪了吗?”
大家闻声望去时,小皇帝已经一脸怒气地踏入了大殿的门槛,“东青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竟然如此刁难于他,朕倒是要亲自来问问,你们究竟想把东青怎么样!”他这几句话大模大样的,自称上用了平时很少使用的“朕”字,颇显一国之君的威严。
见到福临气呼呼地闯进来,东青像是见了救星,立即委屈地一撇嘴,大哭起来,“皇上啊,你给我评评理,他们,他们根本就不听我地解释,专门听那犯人地肆意诬陷,我冤枉哪皇上……”
看来有好事的奴才已经把这里的状况跑去向福临报告了,所以福临才怒不可遏地赶来搭救他地亲密伙伴,除了哲哲和大玉儿外,在场所有人都忙不迭地给他行礼问安。
“还‘安’呢,朕都快气坏了,你们究竟哪里看东青不顺眼,所以才故意刁难他?”福临摆出一副为好友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来,义愤填膺地仰头朝坐在上首的两宫皇太后质问道。
大玉儿眉头一皱,训斥道:“皇上不要来这里胡闹,这里都是大人的事,还不赶快回去温习功课去?”
“不,朕偏不回去!朕就是不准你们拿东青问罪!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诬赖好人!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名,你们要把他抓起来?”
大玉儿无奈,虽然福临是她儿子,却毕竟也是皇上,不能不考虑他的感受和脾气,“皇上有所不知,这东青已经卷入一场弑君大案里,该刺客招供,是受他指使来行刺皇上的。”
“胡说!朕到现在好端端的,一根毫毛都没少,也没看到哪个敢对朕图谋不轨,怎么就弄出一个什么‘弑君大案’了呢?肯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陷害东青!”
福临并没有表现出对东青的一丝怀疑,反而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帮他说话,东青立即感激地向福临望了一眼,福临冲他点点头,信誓旦旦道:“你放心,谁要是敢陷害你,朕第一个出来反驳!如果查明具体是谁,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皇上息怒,这几位首告大臣与他无怨无仇,怎么可能故意诬陷他呢?臣等也是证据确凿,才请两宫皇太后出来审案的,绝不至于冤枉了他,”说到这里济尔哈里瞥了东青一眼,眼神中带着极大的厌恶,继续说道:“皇上怎能为一个妄图谋害您的阴谋者如此不敬地质问太后呢?皇上现在不知实情,就极力袒护于他,待得知真相之后,必然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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