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奴婢也轻易出不了宫啊,除非奉命,否则……”宫女十分惶恐,她连连摆手,将玉佩推了回去,“奴婢万万不敢拿世子如此贵重地东西,若是被皇太后知道了可就麻烦啦。”
东青用信任的目光盯着她,“我相信你自有办法的,拜托你啦,如果你能尽快把它送到我府上,我会感激不尽的。”说着,重新把玉佩塞了回去,同时从袖子里摸出方才写好的那张字条,一并交到宫女手中:“快藏好,要是等皇上回来看到就不好了,也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宫女犹豫着,终于把字条和玉佩藏好。这时候,书房外忽然来了十几个侍卫,吓得宫女赶快躲到了一旁,低头侍立着。
其中领头的一名侍卫来到门前,隔着门槛,单膝跪地给东青打了个千儿,面无表情地说道:“奴才奉太后之命。来请世子换个地方安歇,请世子随奴才走吧!”
东青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讶异地表情,仿佛早有预料一样,他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就是。”接着顿了顿,“只是皇上还不知道,要不要等他回来……”
侍卫立即冷硬地打断了东青的话头:“太后吩咐。世子无需向皇上告辞。奴才等自然会告知皇上。您已经出宫回府去了。”
东青苦笑一声,站起身来,“好,那你就给我带路吧!”
一旁的宫女忐忑不安地矮身行礼,恭送世子出门。在经过她的一瞬间,东青忽然朝她瞟了一眼,眼光中饱含了信任和托付。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出了门,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很快消失在了院门外。
宫女低头看了看袖中的那张字条,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展开来看。她虽然不明白世子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也可以隐约地瞧出,他似乎被太后限制了自由,至于他究竟被带到哪里。或者干脆
在什么地方。自己就一无所知了。她意识到了事态忙把那张纸条取出,重新折叠整齐。然后塞到了鞋子的夹层里,方才按捺了一下怦怦乱跳地心脏。
“怎么办,我要不要帮这个忙?可我怎样才能出得了宫?”她慌乱地想着。
“吟霜,你愣什么神?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老是走神儿,小心被主子们发现了打板子!”忽然间,外面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地宫女跑了进来,“快点,圣母皇太后来了,还站在这里发呆,咱们快到门口迎驾去!”
吟霜内心虚弱,居然被这声音吓得手一抖,连忙故作镇定,“好,咱们这就去。”
没多久,大玉儿就在苏苿儿地搀扶下,踩着厚厚的寸子鞋一摆一摆地进来了,她看到书房里空空荡荡没有小皇帝的影子,不由一愣:“皇上到哪里去了?”
“回太后的话,皇上方才出恭去了,还没有回来。”吟霜赶忙低着头回答着太后的问话。
大玉儿忽然转过头来,打量着她,“哦,这不是吟霜吗?差点都忘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被调到这里来伺候皇上了?”
“回太后的话,有一个月了。”吟霜不敢多说别的话,不知怎么地,她一看到大玉儿就害怕,这位主子向来驭下甚严,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归会有奴才们倒霉。
吟霜前一段时间不慎有孕,想要逃出宫去待产生子,却又一时间没有门路,眼见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两个多月,她害怕每日在大玉儿面前侍候时被眼光敏锐的大玉儿觉察发现,只好央求内宫总管将她调到上书房这里侍候皇上。毕竟皇上年纪幼小肯定不会发现她的异常,也好利用这个缓兵之计,寻求机会逃出宫去。
大玉儿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回我这边儿来伺候吧,你梳头的手艺还不错,我这段时间也觉得发式太单调古板了,你回来之后给我梳个新颖点的发式,知道了吗?”
吟霜顿时心中大叫一声“糟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喏道:“奴婢遵命。”
大玉儿正欲移步,却突然转头,盯着她的脸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想回去侍候我?”
这下吟霜就更加恐慌了,她连忙跪地叩头,用颤抖地声音回答道:“能侍候太后是奴婢天大,天大地福分,又怎么敢不原意呢,庆幸还来不及呢……”
“你害怕什么?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儿,用得着这么着慌吗?”大玉儿起了疑心,紧紧地盯着吟霜那张吓得发白的脸,步步紧逼:“我看你是别有见不得人的心事吧?”
“没有,没有啊,奴婢怎敢对太后有半句谎话呢。”
“我瞧着你脸色难看,莫非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大玉儿冷冰冰地问道:“别是生什么疫症了,要是过给了皇上可怎么得了?我看还是找太医给你瞧瞧吧,来人哪,去传太医过来!”
吟霜吓得面无人色,如果被太医诊视,肯定会将她地秘密暴露无遗,她连忙摇头,“不,不用了,奴婢没有生病,多谢太后关心,奴婢这就……”
疑窦更重,大玉儿皱起眉头来,“怎么,叫个太医过来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模样?是不是真的生了什么疫症?”若是在宫里的人生了传染病,肯定会被立即拉到宫外去处死焚烧,以防在宫中传播,感染了那些身份高贵的主子们,她怀疑吟霜试图隐瞒自己的病情,于是更加关注了。
眼见着连最后一丝侥幸都被粉碎了,吟霜已经慌得六神无主,趴在地上连连叩头,颤声哀求道:“奴婢罪该万死,求太后开恩哪!”接着就掩面抽泣起来。
“不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究竟你得了什么病?”
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吟霜已经无法隐瞒,只得硬着头皮怯懦地承认道:“奴婢……奴婢有喜了。”
尽管这个声音细若蚊鸣,然而大玉儿仍然听得十分清晰,她顿时脸色倏变,狠狠骂道:“你个奴才,竟敢出宫与男人私通,乱我宫中雅化,实在是死不足惜!”
接着一把揪住吟霜的头发,两巴掌掴了下去,“说,这孽种是什么人的?不交代就送去打板子!”
“太后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什么?你会不知道那人是谁?”大玉儿气得浑身发抖,如果说这是个谎话,那么这谎言也太低劣了点,明摆着就是把她当傻瓜,所以她愈发愠怒,大骂道:“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不但秽乱宫廷,还妄图蒙骗于我,来人哪……”
吟霜下定决心也不老实供出孩子父亲的名字,情急之下她编造出了一个谎言,“奴婢,奴婢不敢欺骗太后,奴婢是在三个月前悄悄出宫,想要去探望奴婢的母亲,结果半路上被里两个大汉强行抓走,弄到僻静处给,给强要了……事后他们就把奴婢丢到那里扬长而去了,奴婢不敢声张,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所以,所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大玉儿虽然心中气恼,然而这毕竟是件不能张扬出去的丑事,冷冷地吩咐道:“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扔到宫外悄悄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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