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想想哪里有满洲汉子不能喝酒的?”接着用手帕吃地笑了起来。
代善也颇觉好笑。脸上地皱纹也跟着加深了不少:“还真有这等事?想不到,想不到啊!”
“那是当然,否则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随便说笑?就权当给王爷解闷了。可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啊,不然王上地面子可真是没地搁了,到时候我还得给地上挖条缝,他好钻进去躲藏躲藏,呵呵……”
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就起身告辞。代善也不再挽留,还亲自送我到房门口。临出门时,我转过身来,“明日之事,就拜托王爷出面调解了。”
代善正准备说些什么时,房门敞开了,一阵晚风吹拂进来,我忽然露出了不适地表情,皱起眉头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住了门框。
“啊,你这是怎么了?”代善看到我神色有异,愕然地打量着,“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还生了什么不轻的病症?我这就叫大夫过来帮你诊视诊视。”
他正欲对外面的侍女们吩咐时,我勉强支撑着,略显吃力地说道:“不,不用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的,兴许是累了,回去歇歇就好了……”
还没等话说完,我的身体就已经软绵绵地顺着门框滑了下去,旁边的侍女们慌忙上前来搀扶我,“福晋,福晋!”
“快,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过来!”代善也着实吃了一惊,他也想不到我所说地小毛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所以立即冲侍女们高声命令着。
不一会儿功夫,王府上的大夫就匆忙赶到了,跪在地上替我诊脉。我疲惫地闭着双眼,呼吸时缓时急,一脸虚弱之状。
过了良久,方才诊断完毕。我睁开眼睛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那名大夫,而代善也在旁边催问道:“怎么样,瞧出来了吗?福晋究竟生了什么病症?”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夫的脸上犹疑不定,显然很是踌躇,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照实说好了。”我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大夫又抬起头来朝代善看了一眼,这才谨慎地回答道:“以小人看来,福晋表面上的脉象,倒像是着了风寒,又兼肝脾失调,气血两亏,所以才会出现气短胸闷,头晕目眩的症状。但是又不像普通的寒症,一时之间也未能完全探明,所以也只能先按照普通药方医治,需稍待个三五日,若无事,即可逐渐消退。否则,具体致病地因由,也会显露出来,到时候再行诊断,也来得及。”
他这番话说得有点言辞闪烁,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我心里清楚,一般来说,对于病症特别棘手,甚至是已经无药可医地病人,大夫们往往不会当着他的面直接将那个令人绝望的消息直接说出来,而是故意说一些让人觉得宽心地话,暂时稳住病人的情绪。当然,他们会对病人的家属们吐露实情的,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代善似乎明白了大夫的潜台词,所以也并没有继续追问。我也只是稍稍休憩了一阵,就站起身来,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劳烦王爷关心了,这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回去休息休息,吃两副药也就没事了,”接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时间已经不早,也不敢再加叨扰了。”
看到我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于是代善也只好令下人们小心翼翼地一直护送我出了门,直到王府的大门口,这才停住了脚步。
我在众人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在帘子彻底放落下来之后,我如释重负般地朝靠垫上一躺,先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脸上逐渐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一直等到李熙贞走后,躲在厢房里面的大玉儿终于扔下了手中的宝剑,直到这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她心中也禁不住疑惑:自己方才为什么不杀了李熙贞?如果李熙贞死在代善的府上,那么岂不是事半功倍,彻底断绝了代善试图保持中立的路子?难不成,自己仍然心存侥幸?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敞了开来,大玉儿走了出来,此时室内只剩下了代善。她微微一笑:“王爷演戏演得真像,如果我要是李熙贞,恐怕还真的相信你准备替多尔衮辟谣了呢。”
代善愣了愣,显然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请太后放心就是,微臣方才不过是虚言敷衍,又怎会真的替乱臣贼子张目?”
“那就好,大是大非,君君臣臣,您心里定然有数,我自然也奈何不得,”大玉儿说道这里,轻声一哼,“这个李熙贞,果然是能言善辩,说起大道理来的确冠冕堂皇,循循善诱啊!”
代善并没有回答,他感到无话可说。这件事究竟是孰真孰伪,又或者对于大清来说,太后和摄政王,究竟是孰忠孰奸,他也无法判断明白,毕竟谁也没有真凭实据,都是片面之言,叫他如何相信?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他现在不得不重新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了。
大玉儿并不想让代善继续犹豫徘徊下去,她紧接着问道:“王爷,您不觉得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吗?既然她回来只不过是为了辟谣,稳定局势,那么又何必偷偷摸摸地潜回来吗?难不成她也害怕有什么刺客?她所谓的‘宵小之徒’,究竟指的是谁?何必含糊其词呢?”
代善摇了摇头,“这个……微臣也百思难得其解,还望太后明示。”
“呵呵,我想也用不着再耗费精神去琢磨这其中是否另有玄机了。”大玉儿沉吟了一阵,“这样吧,方才的那位医士,我想单独问他几句话,王爷不会介意吧?”
“微臣不敢。”
看着大玉儿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代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躺在椅子上,他拿起侍女刚刚点好的旱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悠长的烟圈来。烟雾迷茫中,他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
永福宫里,大玉儿单独召见了刚刚替李熙贞诊过脉的那名医士。此时,明月西沉,周围已经燃起了数盏巨大的蜡烛,然而即便如此,她的眸子仍然幽黑得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本宫问你,摄政王福晋究竟生了什么病症?”
第七卷 夺宫惊变 第五十九节 背水一战
回太后的话,福晋的病症初看起来比较奇怪,找不出是仔细分析来,倒似乎像是中了一种少见的慢性剧毒,这实在是极为蹊跷。”面对太后的询问,大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大玉儿心中一喜,立即扶着椅子的扶手直起腰身来,紧紧地盯着大夫,问道:“那照你看来,这究竟是什么毒药呢?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解?”
大夫冥思苦想了一阵,摇摇头,无奈地回答道:“此毒药性甚是复杂,非一般毒物可比,即便找到了本来的配方,也照样很难研制出解药来……所以小人认为,此毒应该无解。更何况从福晋的脉相上看,已经中毒十日以上,可以说是毒入五脏六腑,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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