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奴婢明白,这就说……奴婢其实早就是敬懿皇后派遣到皇后娘娘身边的细作,平时负责监视皇后娘娘的言行举止,偷听皇后娘娘和皇上的会话,然后悄悄回来禀报……”
她刚刚说到这里,哲哲的脸色已经阴冷到了骇人的地步,但是她毕竟是个主子,不能降低了身份来与一个奴才对质,甚至连出言喝斥都显得欲盖弥彰。于是,她的贴身宫女儿站了出来,一脸忠心护主、义愤填膺:“你胡说,我主子怎么认识你这个无耻之人?什么细作什么探听消息,你可真会血口喷人,蓄意诬蔑!”
我心中轻蔑一笑,同时冷脸道:“我向来以为嫂子驭下有方,自然不会放任奴才们不知天高地厚地出来撒野,想不到啊,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好啊,继续唱,这场大戏可真热闹!”
哲哲无奈,只得对儿呵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出来胡言乱语了?还不闭上你的嘴巴,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
“是。”儿也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
我朝那宫女看了一眼,“你继续说。只要有半句话和刚才招认的有出入,本宫可就难保不会把你交给你真正的主子来处置了。”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二十一节 大肆清洗
筛糠的宫女好不容易才将事情的前后经过招供完毕,时,哲哲的神色再也无法保持正常了。面对这样的当场对质,心中有鬼的人自然虚弱无比。
我冷笑一声,悠然地说道:“嫂子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见了这么一出好戏,还能稳如泰山,巍然不动呢。”
哲哲还算把持的住,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惶急来,而是神色一正,语气中带着平日里的威严,“一面之词而已,就凭她一个奴才的胡乱攀咬,就劳烦皇后如此大动干戈,弄得鸡飞狗跳,四下惶惶的,诚实可笑。”
我早就估计她绝不会轻易承认,于是并不急恼,而是不慌不忙地反唇相讥:“照嫂子这么说来,莫非这奴才是故意诬蔑您了?这样的罪名,应该怎么个处置法?”接着,将目光转向了侍立在阶下的慎刑司郎中雅尼哈。自从我看重他的儿子明珠以后,他从一个四品的骑都尉升到了三品的郎中,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雅尼哈立即会意,朗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应处以杖毙之刑,弃市三日,家属亲眷悉数流放,或发与披甲人为奴。”
“哦,”我点了点头,“从去年年底时,刑部开始重新修订[大清律],,‘一,要加上去,需不需要如明朝的三千五百刀那么繁琐,还没有个定论。所以哪。眼下还算便宜了那些个诬蔑陷害主子,犯下滔天大罪的奴才们了……”
这一下,那宫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如若坐实了诬陷主子地罪名,那下场可就凄惨无比了。于是,她大呼冤枉:“主子,主子,奴婢一个字都没有说谎啊。这些都是她们指使的。现在又全都推到奴婢一个人身上。想让奴婢当替死鬼呀!主子明鉴!主子明鉴!……”
哲哲倒是眯起了眼睛,一言不发,对于眼前的事态恍若不闻。她认为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反而容易露出马脚来,索性沉默起来。
我当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躲避过去。我很痛恨这类情形:黑社会老大指使手下小弟杀人,事发后令小弟去顶缸。而自己却优哉游哉地逍遥法外,即使连法官都知道他才是幕后真凶,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已经打定主意,借题发挥,就着这次机会将后宫里的科尔沁势力狠狠地打击一番,以消除深藏的隐患,这是势在必行,迫在眉睫的要务。
于是。我装作好奇的模样。朝哲哲问道:“这就奇了,嫂子既然不认识这个奴才,自然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诬陷您呢?凡事必然有因才有果,我看这事儿,玄机可深着呢。”
我追问到头上来,哲哲不能继续沉默了,只得回答:“我怎么知道这奴才抽的什么疯,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利用……”
我立即抓住了她话语中地这个破绽,马上然变色:“嫂子这话就大不厚道了,莫非您地意思是说,我就是背后利用这个奴才地人?”
哲哲自知失言,却在短时间内想不出什么辩解之词来。于是我趁热打铁,将相关证据,及一系列人证物证统统摆了出来,在这样的步步紧逼之下,她的脸色终于开始灰白了。
“如今这么多人证物证,显然都对您很是不利啊,不知道您还有什么话要说,还在质疑我令人包围这里是否合理吗?”我志得意满地说道。
哲哲呆滞一阵,缓缓问道:“皇后既然也说空穴不来风,那么我很想知道,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
我轻蔑一笑,鸭子煮熟了嘴巴还硬,看来该下点猛料了。“那么我也很想问问,宝音格格,也就是嫂子您的宝贝侄女,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吗?”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寂,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周围人极力压抑的呼吸声,似乎能听到那些个不安的心跳。我一脸自信和得意,看着又一个对手在我面前败下阵来,等待着她地丢兵弃甲。
良久,哲哲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感慨道:“算啦,我认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嫂子一定很想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置您,是不是?”我不徐不疾地说道:“去年关于大玉儿在皇上的酒里下毒一事,您有没有参与,甚至是否就是指使者,我不会追究,也懒得追究了。如今这件事儿,我却不能再次宽容,否则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还怎么坐得稳当?”
“你要把我驱逐出宫,或者像对大玉儿一样,把我也软禁起来,圈在高墙之内?”哲哲的语调中不但没有什么颤抖,甚至异常地平静。
“您毕竟是太宗皇帝的正宫皇后,当今圣上的皇嫂,除非犯了什么谋反弑君,或者淫乱宫闱的重罪,否则还不至于那么严重的处罚。再说了,就算是我想这么做,也要顾全先皇地颜面,圣上地颜面,还有整个大清的颜面哪!若是传到了民间百姓的耳朵里,这皇室之间居然有这等不堪之事,恐怕会议论纷纷,暗中嘲笑呢。所以说,您仍然住在您地长春宫里,仍然还是原来的封号,包括一切饮食起居的规格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里,我放慢了语速。
越是这样,哲哲就越发对于我的想法难以琢磨,看到她疑惑和警惕的眼神,我心中大为舒畅,憋闷了大半天的怒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只不过,您身边的奴才们有必要换一换了——这些个蒙古过来的奴才们,不识中原礼仪,也难以侍候得主子们满意,粗手笨脚的,还不如回草原上放牧缝补之类的比较合适。再说了,有不少跟随您许多年。如今已经年纪不小地,也该放出宫去找个男人嫁了,好给大清添丁加口,促进满蒙血统融合,这不正是太宗皇帝所提倡的‘满蒙一家’吗?何乐而不为?嫂子作为先帝遗孀,自然会做个表率,好让其他宫里的蒙古妃子们也纷纷效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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