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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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急什么,怎么也要我先当了皇帝再说啊。”他故意转移话题,“我说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是不是看在我的这份诚意上,也写一条字幅送与我呢?”

  我强忍下了即将要与脱口而出的问话,就是“如果你当了皇帝,那皇后能是我吗?”的问题,实际上我知道,这话起码在现在来说,纯属废话白问,因为在他心目中,有一个女人一直排在我前头,那女人本应该属于他的,就如同皇位本应该属于他的一样,我要想超越那女人的位置,实在是需要一条漫长而艰难的路程要走,而在这条路程走到终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问这句话的,我不想让他尴尬,尤其是对于他这个不喜欢欺骗女人的人来说,岂不是再一次勾起他的愁绪?

  我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然后勉强笑了笑:“我看还是先等等吧,今天不知为何文思枯竭,一时间想不出写什么句子送你才好,等我改天想到了再说吧。”

  他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但是却没有询问我究竟为何,而是柔声说道:“也好,我看你今天也乏了,我们早点去歇息吧。”

  “你不是说只要我一天没答应你就一天不碰我吗?”我发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越是故作强硬越是证明我在竭力地掩饰着内心日复一日的虚弱。

  “奇怪,难道我们同睡一间房就代表我一定对你有所企图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会相信你没有企图才怪!”我嗔怪道。

  “好,那就退一步来讲,就算我真的有那种企图的话,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付诸行动吧,”他顿了一下,“再说了,你真以为我是喜欢强迫别人的好色之徒吗?其实我这样做还不是做个表面上的功夫,我们装装样子,不正好堵住府里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女人们的嘴吗?”

  我想了想,也罢,毕竟多尔衮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倒是煞费苦心,那就领了这个情吧。

  于是我没有再次拒绝,我们走到门前,侍女过来给我们披上厚厚的披风,我吩咐道:“你去把王爷书房里桌案上新写的那幅字拿上,交人去找装裱匠裱好,再送到我的房里去。”

  “是,福晋。”侍女躬身应诺道,然后转身去书房了。

  “怎么样?嘴上还硬是吧,我那张‘一吊铜钱也不值’的字幅你不也照样收下了?呵呵,要不要我盖个印章上去?也许日后就价值连城了呢。”此时外面的侍从已经打着灯笼过来迎接我们了,多尔衮亲自掀起帘子,一面不忘继续嘲讽我。

  “呵,就你那‘墨宝’,也想价值连城?我要不是看在你的一片苦心的份上,才不要暂时收呢,你少臭美了。”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要忘记啊,我等着你回送我的字幅呢。”

  ……

  我们一路说笑着走在夜幕下的回廊中,院内的积雪倒是有了一点消融的迹象,透露出一丝初春即将到来的气息,今晚的月色依旧和那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元宵之夜别无两样,又逢十五了,月亮圆了两次,这世事也跟着变了又变,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我和我所爱之人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正如今晚的明月,圆满无缺。

  是夜,在被火盆熏烤得温暖如春的卧房中,我和多尔衮同床而眠,只不过颇富喜剧色彩的是,我们两人不但老老实实,一本正经地和衣躺下,床的正中间还隔了一条被子,这是我参考读书室和男生同桌在书桌上区分领土时所划分的“三八线”而套用过来,眼下作为区分楚河汉界的“鸿沟”,以防止他半夜“不小心”越界,来搞点别有用心的小动作,我倒不是担心他的为人,而是担心他本身是个正值精力旺盛期,春秋鼎盛的青年男子,是否能做到“守身如玉”,不起一点荤念?

  看来多尔衮确实被一整日繁重的案牍工作弄得疲惫异常,刚刚躺下来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就悠然进入梦乡,听着他轻微的鼾声,我悄悄地睁开正在假寐的眼睛,借着窗外倾泻进来银霜般的月辉,默默地注视着他沉睡中的面庞,还有他睡眠中仍然微微皱起的眉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这是在他平日里人们根本无法见到的,他总是以一种和蔼而柔和的微笑示人,高贵而宁静,而只有真正在睡梦里,他才可以真正地做一回真实的自己。

  他是不是在做梦?是在梦境里依然为烦劳的政务和军务而忧劳,还是为了大清统一天下的宏图而处心积虑?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此时并非在梦中同深宫中的情人大玉儿相会,因为此时虽是夜晚,却不是漆黑的深夜,当他梦一回那个曾经心爱的姑娘时,绽露出来的一定是微笑,而不是眼下的忧郁。

  看着他睡眠的样子,我暗暗叹息:原来一代枭杰也有如此疲惫和虚弱的时候,他可以谈笑间指点江山,叱咤风云;可以在朝堂之上傲视群杰,权倾天下;他可以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所向披靡;但是在寂静的夜晚,在他的红颜知己面前,终于掩饰不住他内心深处柔弱的一面,正如我之前在书房的烛光中,突然发觉原来他也有如此柔情的时候。

  重新想起那幅字条,和它取自的诗词[鹊桥仙],这词明明就是说一对相爱的男女不能常相厮守在一起,只能期望极为难得的一次次鹊桥相会,平日里只能回味着那短暂的相见时的“柔情似水”,期盼着“佳期如梦”的下一次相会,那么这怎么可能是指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思绪飞到遥远的北京城,飞到那个紫禁城,记得在摄政王的武英殿与庄太后的慈宁宫之间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弯弯的汉白玉的拱桥,虽然很短,远远不及烟雨杭州的断桥,但隐约中,我仿佛觉得那座短短的小桥,就是那银河间喜鹊为了牛郎织女相会而搭建的桥梁一样,虽然很短,但却是希望寄托之所在,“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不知道那位历史上的庄太后,是否会在寂寞的时候,独自一人伫立在那座小桥上,眺望武英殿的飞檐斗拱呢?无论多少恩怨纠葛,无论多少痴心情事,孽缘也好,情缘也罢,最后也能无奈地任那飘零的落花,被桥下碧绿的流水静静地带走,只留下,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而我这个意外加入的人物,是否会给这段历史带来些什么样的变化呢?也许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一个微妙的细节,也会让历史发生戏剧性的变化,但是,我能否取代她的位置,目前来说还是不能肯定,我究竟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直到天色蒙蒙地亮了起来,我这才终于感到睡意的袭来,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走了,等我再次醒来时,旁边已经空了,伸手摸了摸,枕头上似乎还余留着他的余温,眼见天色大亮,他应该又动身前往衙署为新一天的公务而忙碌了吧。

  我没有了困意,翻身坐起,打了个哈欠,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到底该不该这样做呢?

  我沉思了半晌,终究还是狠了狠心,下地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根小小的发卡,用它尖锐的一端在手指上重重地一刺,很快,殷红的血液从白皙细嫩的皮肤中渗出,一阵尖利而火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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