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道:“你也不用拍我马屁。我且问你,我家姐儿自嫁你可是没有侍奉婆母,没有伺候好丈夫?”
柳嫣表面功夫做得一套一套的,除了前些日子无理取闹流掉了个孩儿外,叶甚也挑不出一个错处来。叶甚如实相告。“没有。”
慕思勃然大怒,“既是没有,我家姐儿方失去了孩儿,你后头就抬了妾。一抬抬俩,叶甚,你良心何在!”
一直赔笑的叶老夫人见她如此作态,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放在心尖上疼的儿子,即使平日里忤逆她,她打骂几句便也罢了,但是若是外人来说教,她可不依。
方要开口护儿子,却见叶甚深作揖,不骄不躁地道:“岳母息怒。”
“息怒,你得了美人自然欢欢喜喜的。可我家姐儿不晓得躲哪儿哭呢,你谈何让我息怒?”慕思声音尖锐,像一根绣花针扎在叶甚脑门,扎得他脑袋突突的疼。大约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此时虽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儿任慕思责骂,可他看着慕思竟有三个脑袋。
甩了甩脑袋,将慕思的两个脑袋甩掉,叶甚方道:“岳母有所不知,纳妾一事另有内情。”
慕思冷笑道:“甚么内情?”
叶甚不慌不忙,睁着眼说瞎话。“女婿不日便起身赶忙漠北,一去若干年。夫人不忍女婿膝下无子,故让女婿抬了两个妾,以便传宗接代。夫人这般为我着想,我自是不忍拒绝。”
第79章 是离人泪(9)
叶甚鬼话连篇,说到最后有几个人能相信,他也不清楚,因为就连最后他是如何离开叶老夫人院子的他已全无印象。
一觉醒来,东方已露鱼肚白。叶甚起身,并没有醉酒后头疼等症状,命柱子捡了包裹,自己去老夫人处辞别。
叶老夫人不想他走得这般急,竟是半点风声也不曾向她透露。想着他一去若经年,不由泪流满面。“你方抬了两个妾,怎地不温存再走?”
叶甚笑道:“纳妾不是娶妻,哪里用温存。”
再者说,抬两个妾原是被柳嫣的行为恶心到了,他留下两个女人膈应她罢了。
“你侄儿十五娶亲,不若喝了喜酒再走?”
现下是初十,离十五还有五日。凭着叶甚这几年的勤勤恳恳,再休五天假皇上也是应的。不过,叶甚没兴趣喝叶风的喜酒,当下笑道:“儿子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向昌盛赔罪。”
叶老夫人哭道:“改日却不知是何日了。”
叶甚不做声,两厢静下来,屋里只有叶老夫人呜呜的哭声。田氏忙宽慰她,可是越宽慰,那哭声越是止不住。叶甚低叹一声,道:“母亲这般让儿子为难,儿子纵是在外也不得安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管叶甚多混,他即将出远门,归期不定。叶老夫人纵然不舍,纵然伤心落魄,也不能撒泼打诨,使得他无法安心。又听得他如此说,心中有万语千言也道不说口。只能强忍着无声淌泪,但见叶甚拜别,叶老夫人再也受不住,哭得几欲昏厥。几个媳妇一番哄劝,劝了半晌方渐渐缓过气来。
却说苏妙仪一干人,行了十天半月方到金州。金州过去是沙漠,而大宛国途经沙漠。羌大人思极苏妙仪是大周国人,又是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一路上已是舟车劳顿,若是再赶路,恐她受不住,便在金州找了个旅馆暂行休息。
“阿拉萨。”羌大人给苏妙仪行大宛国礼,在苏妙仪的示意下方道:“咱们今日暂且在此休息一宿。您一路劳顿,可否请人伺候。”
随行的没有婢女,而羌大人口中所说的请人伺候,请的自然不是女人,而是让随行的男使者伺候。
大宛国的神女,属于大宛国的任何一个男人。
苏妙仪了解大宛国的文化,因而羌大人提出问题时,她也没太大的波动,只是背着手立在窗前,一言不发。
金州不若京都繁华,不过因大周和大宛停战两年,边陲区的百姓便和大宛偷偷互市。因而这里百姓安居乐业,集市也与江南繁华一带相提并论。苏妙仪站的位置不佳,她眼前一只陈旧的窗棂,有麻雀停在窗格子上,见了人也不怕,依然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从窗子望去,前方一座酒楼挡住了视线,但是依稀可见集市上来往的行人。
那些人也不说如何的荣华,只是宁静祥和得让苏妙仪心生嫉妒。
重生前也好,重生后也罢,在她犯错后,注定不会有平和的日子过。以前不懂平常的日子有多可贵,如今懂了,却再也没可能过上那日子。
嗤笑着,苏妙仪道:“羌大人有心了。”
至于要不要人伺候,她也没说,全凭人猜测。
羌大人恭恭敬敬站了半晌,不见回应。他抬头,见苏妙仪一身白袍,袍子下身姿曼妙,像缠人的水草,缠得他呼吸絮乱。
大宛国的神女,听着最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可他属于大宛国的任何一个男人,属于任何一个有能力的男人。羌大人自认为能力不弱,而眼前的女人又恰是那神女,所以理论上她也属于他。
思及此,羌大人上前一步,手按在苏妙仪肩上,“阿拉萨,臣亲自伺候您如何?”
苏妙仪忽的一个回身,撞上他。羌大人往后踉跄一步,随即站稳,却见苏妙仪逼近,美目喷火。
52书库推荐浏览: 汀舟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