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附和道:“未来君主仁慈,乃天下苍生之大幸。”
扶月暗暗打量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打探,“不知太子殿下来寻咱们六爷,是所为何事?”
秦桑睃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六爷是做大事的。”
扶月不敢噤声,两人一时无话。
水冷,秦桑披衣起身,出了净室,依然拿干帕子过来给她绞头发。
秦桑靠在贵妃椅上昏昏欲睡,不多时叶甚推门进来,依然动作一停,欲要行礼。叶甚却接过她手中帕子,挥手让她下去,依然悄无声息退下,叶甚接过她手上未完的活,继续给秦桑绞头发。
男人手劲到底不似女人,再是放柔了动作,因着不熟练,还是将秦桑头皮扯得发痛。
“嗞――”秦桑皱眉嗞了声,埋怨道:“你轻些,六爷可宝贝我这头发呢,别扯断了。”
叶甚闷笑,“小夫人说得是。”
乍一听他声音,秦桑一个机灵,猛的回头。因叶甚手中还抓着她的发,回头时,扯着了头发,一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疼过后,秦桑睡意全无。
她嗔道:“六爷来了也不吱声”
“早早来了。”
秦桑取笑,“贵客上门,您又巴巴的跑来。回头周公子给您扣昏庸无道的帽子,看您找谁哭诉去。”
“贵客又如何,便是天皇老子也不及婠婠重要。”
秦桑哭笑不得,心下暗自庆幸。“好在咱们大周皇帝深明大义,若向您这般,咱们大周百姓不知要如何。”
叶甚笑而不语。
一生为人,总有自己的执著和放不下的人或事。以前叶甚放不下手中的弓箭,放不下马背上厮杀的热血。后来遇见苏妙仪,以前的放不下都成了一个笑话,遇见苏妙仪,他才知道他的一生都成了为苏妙仪而活。
为一个女人而活,这话倘若传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诟病,不知要被多少人指着鼻子骂他昏庸好色。
可别人说他昏庸好色又如何?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又何妨?他征战几年,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有个姑娘能牵动他的心不容易。一旦遇上,他便想解甲归田,与她携手做羹汤,陪她生生世世的。
第102章 红颜祸水(1)
自那日太子登门已有数日,秦桑不提,叶甚每日也没人事的过着日子。偶有兴趣便去青楼里走上一圈,其余时间皆是与秦桑腻歪一起。
秦桑爱茶,叶甚便为她学烹茶。
他是个粗人,从前一壶酒,一匹马,一杆枪便能带着众下属大杀四方。可是现在不行,要哄女人开心,酒,马,枪,连学会烹茶都不顶事,最顶事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换做一般的男子,大约要甩着脸色不肯干了,可是叶甚却甘之如饴。每回将女人哄得开心了,他便觉得自豪,这自豪比之战场上亲手取下敌人的人头还要令他兴奋。
给秦桑倒茶,叶甚笑道:“你尝尝,这茶是不是比昨儿好许多。”
秦桑轻笑,“便是六爷手艺不足,有这好茶加持,料想味道也不差。”
茶是近几年武夷山新出的一款茶,就取名武夷茶。武夷茶每年产量极少,又因制茶过程繁多,故而价格十分昂贵,普通人喝不起,通常用做王孙贵族之间的送礼。虽是如此,但贵人们争相购买,武夷茶今年更是达到了一俩难求的境地。而叶甚不知用了甚么法子,竟得了两斤茶。
嘴里说着打击叶甚的话,但秦桑还是认真的品起茶来。
叶甚这人舞刀弄枪,带兵打仗很是有天赋。不过烹茶作诗这等风雅之事,不管学了多久,他都学不到半分精髓。
他为秦桑烹茶作画等虽是附庸风雅,还常常画虎不成反类犬,但念他的一片真心,秦桑亦不忍心伤害。于是秦桑不正面答,只道:“有诗云:欲试点茶三味手,上山亲汲云水间。可见好茶不仅要求会煮茶,还要有好景和好水。”
知她是委婉的告知他手艺并未进步,叶甚不由失笑。又觉得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煞是可爱,于是逗她。“我是个粗人,还请婠婠指教一二。甚么景,甚么水方能煮出好茶。”
秦桑歪着头看他笑,“到了冬日,咱们取了清晨红梅上的雪,在梅林里煮茶。六爷以为如何?”
她一壁说,叶甚一壁想象那画面。
红梅上扫雪,红梅林里煮茶,这倒是人生一大趣事。
“依婠婠所言。”叶甚笑着许诺,“待冬日到了,我带你山上看红梅,取雪煮茶去。”
“六爷可不准食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桑不依,举起右掌,笑道:“空口无凭,咱们击掌为誓。”
叶甚自然是依了,两人当下击掌。
“咱们已经击掌为誓,六爷若是食言,可是会变成王八的。”
叶甚道:“是极是极。”
秦桑乐不可支,叶甚不管她,又给她倒茶。
茶吃到半,有小厮过来,禀告说青楼有人闹事。叶甚疑惑,青天白日的,青楼歇业,如何还有人寻事。那带话的小厮也不甚了解内幕,秦桑只得打发他去瞧瞧。想到秦桑这几日都被他拘在府里与他厮混,想来也是闷坏了,叶甚让小厮准备马车,叫上秦桑贴身伺候的大丫头抚月一道陪同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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