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甚的“不败战神”这一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与大宛国周旋了一段日子,今儿他带领众将士一举击败大宛国的进犯,顺带攻下了大宛国两座城。
攻下两座城,将士们士气大增,今夜便在军营内设宴庆祝。
他们十分欢快,抱着酒坛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可叶甚虽然也笑着,却仿佛置身事外般。待到撤了宴,将士们都睡了,叶甚方拿了酒壶,骑着马出军营。也没想着去要哪儿,只任由马行走,他则躺在马背上喝酒。
就着大漠的月光,喝着烈酒,心里想着却是远在京城的她。
高门大院里腌臜事儿多,况她只是个姨娘,上有主母管制,怕稍有不慎她就被主母拿捏了把柄,主母借机发落她。他也怕她被不长眼的下人欺负,怕她受了委屈不敢反抗,只能偷偷关起房门来掉眼泪。如果她还是苏妙仪,叶甚倒也不惧,可现在她是秦桑。秦桑缺失了属于苏妙仪的记忆,也因此而变得软弱可欺。
想到秦桑可能面临的种种,叶甚一时心烦意乱。他当初就不该带她回京,而是让她在秦淮河安安心心的过着小日子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来前人是没错的。
不过再忍耐些时日罢,待大事成,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再带她回秦淮。
却说京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废太子与二皇子的储位之争已进入了白热化,前几日叶甚边陲得胜,让朝中几乎呈压倒性的站派不得不重新审视朝中形势。
不管废太子得不得势,手握兵权的叶甚站在他这边,他的胜算就很大了。
可是叶甚强大,手握兵权又如何?他有软肋,这软肋能让他上刀山下火海。
苏妙龄想罢,不由冷笑。
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儿,心中满腔恨意。
招手叫来米糕,苏妙龄在她耳边吩咐着事儿,说罢拍了拍她手,“去罢,做得隐秘些。”
米糕应声是,退下。
苏妙龄侧卧在美人榻上,看着手里婴儿的衣衫,眼里又涌起狂风骤雨。
苏妙仪,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上辈子你欺我辱我,今生我定要一一讨回来,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京中这几日一直下雨,雨势大,哗哗的冲刷着破旧的纱窗。那纱窗支撑不住,啷当一声,被大风吹走了。
秦桑住的屋子潮湿阴冷,这几日又下雨,天气冷了下来。她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来,病情越发加重。
“这雨也不知甚么时候能停。”依然忧心忡忡地,“咱们这屋子破旧,这雨再大些,怕是要跨了。”
说罢又狠狠地道:“好一群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庄子上不是没好屋子,便要咱们住这等风雨飘摇的。待他日得翻身,必要狠狠的惩戒一番!”
秦桑咳着,喉中血味浓,费力咳了半晌,咳出一口痰来。痰中带血,在昏暗的烛灯下犹显瘆人。
依然盯着那痰直皱眉,却听秦桑说:“你给我倒碗水来。”
依然道:“茶水冷了,如何能喝?姨娘稍等,奴婢去厨房给您烧壶水来。”
说罢就要起身,秦桑拉住她,道:“罢了,厨房远着呢,又下着大雨。你这一来一去的,如何使得?”
且这庄子上的下人们得了指示,防她们堪比防贼。便是依然去了厨房,指不定进不去,还被当作贼人一顿打。
“我喝一口润润喉,也不碍事。”
说罢,又咳得撕心裂肺。
依然红着眼眶给她倒了水,秦桑喝了一口,打发依然去外间,自己也睡下了。
夜里风雨声很大,将纱窗吹开,有雨进屋里来。秦桑很冷,缩成一团在床上,但是天很冷,被子单薄,她缩得骨头都疼了,可却没有一点儿暖意。
秦桑受不住,人醒来。窗外忽然电闪雷鸣,一个人影映在纱窗上。她吓得失声尖叫,那黑影忽然从窗户爬进来。秦桑翻身从床上起,黑影扑向她,将她压在床上。
那黑影是个男人。
“救命!”
秦桑叫了声,男人捂住她的嘴,大喘着气道:“好妹妹别喊,哥哥好容易来的。”
秦桑咬舌让自己清醒些,“你是谁?”
男人道:“是我,你杨综哥哥。”
他一壁解释一壁解秦桑衣衫,秦桑无法反抗,摊开四肢任他动。她强装镇定,佯装无意的问:“谁让你来的。”
杨综正要回答,外间忽然传来响动,是依然听见里面动静起身,她点了蜡烛。杨综动作一顿,抽出匕首抵在秦桑脖颈上。冰冷的触感使得秦桑头脑越发清醒,而杨综抵在她小腹上的那孽障物十分鲜明。
于是她扬声道:“我没事,你睡罢。”
依然道:“方才听得姨娘屋内有声响,不知出了何事?”
她说着便要推开屏风,秦桑压低声让杨综拉下幔子。幔子拉下瞬间,秦桑道:“想必听错了罢。你快睡罢,明儿早些起与我一道抄经书。”
依然方息了烛火,杨综不由得松了口气。秦桑缠上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杨综手里的匕首还抵在她脖颈上,她靠近他时,匕首划伤她肌肤,陷进她肉里。刺刺的疼,有血伴着刀流出。
不过秦桑不觉得疼,她柔软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背,压低声音道:“世子爷如何得知妾在此等着您?”
52书库推荐浏览: 汀舟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