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他惹了事,才让她不得不忍着伤赶过去......怎么现在人反倒是没了半点声响?
舒心想着便有些不大开心,但还是自己倒了药出来,轻轻按在了脚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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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有病,那为什么还要出来祸害别人?”
白梓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几乎没有停歇。
他想起那个夜晚。
鲜血,哭泣,绝望。
那天晚上她也一直在哭,就像今天一样。
可是那些声音停在他的耳朵里,没有阻止他,反倒让他身体里的鲜血涌动的更加兴奋。
就像妈妈拿手术刀刺进爸爸的身体一样。
他把刀架在那个女生的脖子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在想,如果一刀下去的话,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害了另外一个人。
害得人家的生活变得不成样子,害她也差点和他一样,陷入无尽的深渊。
他又想起她刚才控诉他说的那些话。
她求他放火她,求他不要再拉其他人下水了。
他知道他自己是个有病的人。
他不配像平常人一样,过着普通而安稳的日子。
或许.......他压根就不配活着。
如果他死了,就不会给那么多的人带来苦痛,就不会让那么多的人因为他而伤心难过。
他想到了爸爸,想到了白楠过,想到了舒心,还有......那个女生。
被他拖累的,和被他伤害的。
白梓这么想着,身体里泛起一股凉意,从内而外一点点的将人浸透,每一个毛孔都在无限的扩大,又紧缩。
那一刻他真就想,真就想马上死了。
只有死亡才能解决这一切。
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口袋里,准确无误的握住了那把手术刀。
冰凉的刀身上,沾了一点他身体的温热。
可是手指按下去,却依旧是冰凉入骨。
舒心在房间里喊白梓,让他倒杯水过来,可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她就只好自己走出来了。
客厅里却并没有看见人影。
舒心正觉得奇怪,想着刚才她半点儿声响都没有听见,叫人也一直叫不应,怎么就忽然不见了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拿了杯子倒水。
水杯往嘴里送的同时,目光在客厅的四处打量,真是半点儿痕迹都没有看见。
舒心想着他今天从回来开始就心神不宁的,这会子又不知道去了哪儿,还是不要管他了。
于是她转身往卧室走,走了两步,无奈的咬唇,打开了客房的门。
探头往里寻人。
也不在客房。
那这能去哪儿呢?
舒心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厕所的门是虚掩着的,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一个人影子。
厕所?
第一次发现白梓发病,就是在厕所里。
白楠过说,因为那个地方让他感到安全。
那是当初在房间里,鲜血唯一没有蔓延到的地方。
所以他发病时候,喜欢待在那里。
思及他今日的异样,舒心握着杯子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她轻轻的推开门——
白梓缩在角落里。
他摊开左手,露出手腕,那是左手臂上唯一完好的地方。
可是手术刀已经划了下去。
舒心手一松,玻璃杯落在地上,“咣当”一声,成了碎片。
碎片和水溅了一地。
她一步跨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白梓,你停下。”舒心的力气没有他大,握着他的手,根本压不住他拿着刀往下的力气。
她也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只是她能感觉到,这一次发病,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之前割的是自己的手臂,是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这一次下刀的却是手腕。
浑身上下死寂的气息。
像是存心要寻死。
白梓听不见她的话,他只能看见,刀尖已经刺在了皮肤上,刺进去,有一滴鲜血溢了出来。
只要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把血管都划破......
就可以了。
白梓轻松的就挣脱开舒心握着他手腕的手,捏着手术刀,指尖越发的泛白,眼睛就死死盯着手腕的地方。
一动不动。
“白梓,你醒醒,醒醒。”
舒心只是依旧尝试去握他的手,看着那刀越陷越深,她着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你把刀给我好不好,你给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在颤抖,可是却半点不减其中的柔意,一点点的往他的手指探去。
她一手慢慢的抱住他,力道很轻很软,感觉到他紧绷的身子和完全让她无法反抗的力气。
她感觉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冰窟之中。
可是这次实在太奇怪了。
他的意识完全的不清醒,一心只想着死。
舒心红着眼眶,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气,眼看着刀一点点划下去她却半点儿阻止不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眸子陡然赤红,一刀下去,力气也忽然变大——
眨眼的时间里,舒心根本来不及反应,握住了他的左手往旁边一撇,那一刀就直接划在了舒心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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