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烟这才正视起来,侧目望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灰溜溜,脑海中想起的却是梦中的那条有着灿金色眼眸的龙。
她转身看向千幻,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一条龙,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千幻心里一跳,这眼睛是金色的龙,除了那家伙没别人了。
明明已经被封印了所有跟那个家伙有关的记忆,可是她为什么还记得呢?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牵绊太深太深了?
千幻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掩饰住,佯装不以为意的一笑:“没有。我只见过红色眼睛的龙。”
红眼睛,金眼睛,那肯定不是一条,毕竟这里又没有美瞳。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梦,并没有实际意义?
陆飞烟觉得她要是不弄明白整件事,不把记忆找回来,一辈子揣着这个疙瘩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她朝门口走了两步,忽然间停下来回眼看了千幻一下,然后又转身继续朝门口走去。
千幻被她那突然的一眼看得有些心虚,但见她很快就转身,没有追问和没有质疑,当下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陆飞烟伸手将房门推开,一阵清新的花草香气扑面而来,入眼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她抬头望着这里的碧天,莫名觉得心里更空了。
忽然,一直安安静静的灰溜溜有些躁动,陆飞烟以为自己在这里站得久了,它烦了,于是便抬步往那茫茫绿色中走去。
刚走到一半,灰溜溜扯了扯她的头发,然后“嗖”的一下从肩膀上蹿下来,竟是朝右边的小径跑了。
这小东西要做什么?
陆飞烟不由皱眉,本不想去管,可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这里是妖族,而灰溜溜是龙族的,要是在这里犯了忌讳,怕是千幻都保不住它。
足尖轻点,陆飞烟一跃飞起,朝着灰溜溜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陆飞烟身子一顿,呆呆地站在那里,等回过神来,她决定去瞧瞧。
于是她循声过去,走了不一会儿,就看两个人坐在一湾溪水边,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坐在那里,她认得是祭祀大人,而另外一个一袭白袍正在那里抚琴,却是她不认识的。
她没有再靠近,而是这样隔着些距离。
下意识的,她并不想去打扰了这份意境。
可是瞥眼间,就看灰溜溜蹿到了那抚琴的人面前,甚至还跳上了他抚琴的手。
那人微微一笑,指尖一停,却抬眸朝她这里望了过来。
虽是隔着些距离,但那目光陆飞烟依然看得很清楚。
熟悉得令她心中一颤。
“我们认识么?”她下意识便开口问。
那人一愣,垂下眼望着那琴弦,良久摇了摇头。
陆飞烟微微抿唇,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人肯定认得自己。
她将目光转向大祭祀,可是大祭祀却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陆飞烟看不到他的脸,也无法辨别他的神色。
衣袖中,双手已紧握成拳。
她抬脚往那边走,才走了两步,那人就站起身,袍袖一拂,案上的琴已不见了踪影。
但见那人对大祭祀道:“本尊走了,下次再来与大祭祀论音律。”
大祭祀站起身:“龙神大人慢走。”
眼见那人真的要走,陆飞烟一个飞身过去,将他拦住:“这位大人,我对你的琴声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与你论一轮音律。”
慕容荒望着眼前的人,那蚀骨的疼又在心上发作了,他面上依然淡然的点点头:“好。”
明明应该拒绝的,可还是忍不住想与她说说话……
陆飞烟没想到他竟真的应了,略略一愣,转而笑道:“大人这边请。”她伸手朝不远处比了比。
慕容荒与大祭祀颔首作了别,便随着陆飞烟往另一边去了。
她昏睡的这七天七夜,他也一直都在妖族,今日她醒了,他也该走了。
“你是龙?”
陆飞烟忽然问他。
他点点头。
陆飞烟侧目望着他的眼睛,那如点墨般的眼,半点都看不出金色,她不由抿了抿唇,还是将想要问的话咽回了肚子。
也不知怎的,与这个人走在一起,她就莫名觉得踏实。
“你的伤……好了么?”慕容荒忍不住问。
“好了吧,不过千幻说我的记忆被封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记忆,但我总觉是很重要的事。”她说话时还不忘注意这人的神色。
慕容荒微垂眼眸,唇角轻轻一扯,笑道:“可能正是因为失去了,所以才觉得重要,其实等真的想起来之后,你会发觉其实并不重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带着什么心情说这样一番话,但他知道,他已心痛到窒息。
陆飞烟略略抿唇,不得不说,他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忽然,慕容荒脚步一顿。
她诧异侧身望着他:“怎么了?”
他看着她:“我要回去了。”
“以后还会来吗?”她下意识问。
灰溜溜爬上她的肩膀,慕容荒唇角微微一沉,似轻叹了一声:“应该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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