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黄沙流转,其中各种异类的白骨若隐若现。
那些怕是先前闯禁地之人的遗骸吧,走在下沉的狭窄道上,竟然能没有被两边的黄沙所掩埋。陆飞烟却是惊讶的,为什么那个人能在这禁地里竟能够如鱼得水般泰然自若,想来他的身份定是不简单的。
这一条路也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会不会有别的意外。
走着,走着,便看着前方隐约出现的一点亮光,淡淡的笑容出现在陆飞烟的脸上。
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加快了步伐,向着前方的那点光亮一路跑而去。
黄沙在四周消失,眼前出现的也不再是单调的昏黄,而是一片郁郁青青。
“你还是第一个能够走过黄沙的人,来此作甚?”
高亢洪亮的声音从碧蓝的天际传来。
陆飞烟一愣,全然没想到还会遇上这样的事,定了定神,回答道:“回家。”
言毕,却是一片寂静,良久,就听那声音大笑道:“哈哈……这可是我自从分三界以来听见的最好笑的事情……回家?你本身就没有家。”
陆飞烟不知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那声音问道。
掩在袖中的手不由握成了拳:“你我没有家,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陆飞烟不是陆家人!”
“嘿嘿……”那声音别有深意的笑道,“你又不是陆家那个陆飞烟,你是飞烟,一个不属于这里,却又属于这里的人。不过,看在你是第一个来到此处的人,我倒是可以帮你将身上的封印解开,至于其他的,我却是不能在帮了,你觉得何如?”
“封印?”那是什么东西?陆飞烟有些不解。
那声音没有解释,只见凭空生出一团青色的光芒将她裹住。
一缕黑色的烟雾从她的头顶被抽出来,青色的光芒将那缕黑烟紧紧裹住,飞向高空,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只见陆飞烟的面纱飞落,青紫肿胀的双颊慢慢恢复如初,额前还有一丝丝的血红沁出,复原成一颗雪珠落在她掌心中。
陆飞烟只觉自己的身往下一坠,还来不及反应,就看一个黑色的人影将她接住。
模模糊糊的一团雾气,在她耳边轻声了一句话。
她猛然睁开双眸,怔怔地看着那个人影。
影松开手,渐渐飘远。
她在诧异中坠落……
“大姑娘!那边是大姑娘!”
隐隐约约间,陆飞烟似乎听见了人声,她觉得眼皮很沉,怎么都睁不开。
知道双臂似乎被人拉住,口中被喂了药,这才缓缓将双眸睁开。
眼前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父亲陆源亭,另一个是陆家家主,这两人眼中不仅丝毫不见担忧之色,反而尽是防备。
“你从禁地里出来了?”家主双眉紧蹙,一双鹰目盯着她。
陆飞烟装作一脸茫然道:“我不知道那是哪里,只是很黑,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然后就昏倒了……再醒过来时,就在这里了。”
“你的毒,好了。”家主又道。
“嗯?”陆飞烟一愣,忙伸手摸脸,手掌触及之处一片柔滑,丝毫不再是之前粗粝,肿胀的感觉,她不禁有些出神,想起最后的那一幕,倒是有些了然。
“在禁地里,你看到了什么?”
很显然,家主将她的出神看在了眼中。
“漫天的沙,累累白骨,我很害怕……”她的情绪很到位,让家主和父亲都分辨不出真假。
陆源亭也不由得皱眉道:“家主,想来飞烟受了些惊吓,不定忘记了些事情。”
“那你晚些时候再来看她吧。”家主不悦地转身,但还没走出两步便又道,“源亭,你随我来。”
“是。”陆源亭应了一声,又看了陆飞烟一眼,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跟着家主去了。
陆飞烟看着两人离去,心中也没松下这口气,这两人可不好忽悠。
禁地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是不能对外人道的,她不会,想来澜景也不会。
刚才看他们二人的样,似乎还不知道将自己带入禁地的人是澜景,这倒是一件好事。
就在她想法的时候,丫鬟端着药进来,见她醒了微微一愣,这才走过去将药呈上:“姑娘,喝药了。”
陆飞烟侧目瞥了那药一眼,不消吃一口,光是那飘来的味道,她就能猜到里头放了什么。
虽然无甚作用,但也无碍,她端过来喝了,才搁下碗,便又来了个丫鬟,手里端着碗汤水。
她敏锐的从中嗅到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桂皮味道,心头不由得一沉。
桂皮,菜肴和汤水中十分常见的辅料,既不会惹人注意,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然而对陆飞烟来,这东西却如砒霜鸠毒一般致命。
因为刚才她吃的药里有一味叫石脂,这两种本不相干的东西凑在一起便应了十八反,不仅原本的药物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促使体内的余毒缠入五脏六腑,再也难以拔除。
想也知道这定是出自白氏之手,那女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只是,不知道再她得知自己余毒已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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