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剧本对这场戏的设定,廖素心当时还是个天真少女,母亲廖如意一边教她绣花,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着她有没有心上人。
昨晚在宾馆的房间里,嘉婧演廖如意,谢纯还演廖素心,两个人已经把这段戏模拟过好多遍了。嘉婧还打趣说:“如果你怕自己演不出来那种少女的娇羞感,明天你就把储心老师想象成我,把她提到的名字想成周昊成。”
嗯,这个方式立竿见影……
储心的造型既有古典美又有异域风情。她头戴一个靛色的头巾,一头青丝被挽成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发髻,正是唐代时西域少妇常有的发式。身上裙子的面料虽然是麻布,可设计得却很别出心裁,突出了她腰部美好的曲线。作为“女儿”,谢纯的造型则要简单许多——两条简洁的麻花辫、一套嫩黄和白色相间的裙衫,同样融合了胡汉两种风格,只不过少女感更足。
灯光、打光、收音齐齐到位,执行导演喊了一句action,这一场戏就正式开拍了。
储心拿起桌上的绣帕,一边绣着花,一边眼含笑意地问“女儿”:“我感觉你最近的手艺生疏了不少,跟娘说实话,是不是把心思用到别的地方去了?”
谢纯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手上的绣帕,喃喃道:“哪有,我怎么觉得自己绣得挺好的……”
“少来了,你是娘亲生的,你想什么娘能不知道?”储心丢下了手中的绣活,凑近了去,说:“那个卫箴……”
“没有的事……”谢纯忙扭过头去。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怎么就脸红了呀。”
“娘你就别说了,让人听见多不好……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谢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只蚊子。
“卡!”执行导演喊了一声,“都来看看吧,非常不错,我觉得已经可以用了。”
谢纯也跑到机器后面去看了刚才的录像——第一次从观众的角度看自己,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她隐隐听到身后的执行导演说“低头害羞的样子特别自然”,不由得开心地一笑。其实与其说是自己演技自然,不如说是林嘉婧“指导有方”……
把台词里“卫箴”那两个字在脑海里替换成周昊成,别说是刚才了,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有点难为情。没想到她容易害羞的内向性格竟然促成了一次自然而然的本色出演,也是老天保佑了。
接着,摄影师又从其他角度补了几个镜头作为备用,这一场戏就算结束了。
换场地的时候演员们的经纪人会上来给他们递水拿剧本,嘉婧也拎着剧本出现了。
“下一场我跟他们商量了一下,不给特写的时候让替身上吧。”嘉婧说,“不然拴着手腕在横梁上吊那么久,谁受得了啊……”
“下一场不应该是廖素心看卫箴和别人赛马吗?吊在横梁上是什么情况?”谢纯喝了口水,不解地问林嘉婧。
“B组执行导演没通知吗?拍摄顺序临时被换了一下,下一场变成廖素心偷通关文牒被发现、继父鞭打她那一场了。”
第60章 现场发飙
由于熟读剧本, 谢纯对每一场戏都有印象。她记得那场的情节大概是这样的:廖素心想要自己领着驼队跑一趟丝绸生意,无奈母亲不允许,就心生一计, 打算偷了放在母亲房间的通关文牒, 先斩后奏。不巧在行动的时候被继父尉迟安发现了。
廖素心先是恳求尉迟安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见软磨硬泡对他无效, 就出言暗示自己可以用美色满足于他,以求他能够在自己的夺权路上里应外合、给予帮助。
品行端正的尉迟安不仅没有吃她这一套, 反倒更严厉地惩罚了她。他把廖素心绑起来吊在横梁上鞭打, 还叫来了所有人看, 以示公正严明。最后是孟小兰求情,尉迟安才动了恻隐之心,打到一半便停了手。
自此, 廖素心也对母亲和继父更加记恨了。
剧本里,尉迟安的人设堪称完美无缺:他大度地爱着妻子和驼队、冷静睿智、不徇私情。但谢纯读这段的时候,却读出了尉迟安不一样的小心思。
她觉得尉迟安这么严厉地惩罚廖素心,一定程度上也是存了想要向妻子廖如意示好、表忠心的私心, 有些表演成分在其中。从故事的种种细节看来,尉迟安对廖素心、孟小兰这种妙龄女子是有过萌动的,只不过出于道德的准则压制住了而已。有了这些小细节做铺垫, 再看后来的尉迟安,谢纯总觉得有些伪君子的意味。
“为什么突然换了场次?”谢纯问。
林嘉婧摊摊手:“因为某‘德艺双馨’的演员呗。魏林之明天起要离组将近一周去上海拍一个外面的广告片,所以所有人的时间都只能紧着他先来。不过剧组也是的,怎么都没通知到位……”
谢纯脑海中浮现出了魏林之的脸, 又想起了自己听说的他私下里那些事,心中不由得一阵膈应。这特质倒和剧本里的尉迟安如出一辙,有些虚伪。
“不管怎么样,能不用替身还是不用替身吧。”谢纯想了想,说:“毕竟这不能算是武戏,用替身的话怕让前辈们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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