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白果不对劲儿了, 他问小陈, “周法官一庭的人里有跟白医生认识的?”
“我哪儿知道。”小陈已经结婚,自知跟白果没可能,因此对她的私事不是很有兴趣, 对她再上心她也成不了自个儿媳妇儿啊,那还操那心干嘛呀!他这会儿更惦记法院那帮人的八卦, “你刚说刀子上检查出了艾滋病病原,那法院的人中招了吗?”
“不知道呢,这不是来咱们医院做检查吗,他们那一庭的工作人员身上都带着伤呢,当时现场又混乱,谁都不确定有没有被这把刀子伤到。”赵医生心里非常不安, 在医院工作也挺危险的,他打了个冷颤,为法院的人也为自己祈祷,“但愿没事儿,本来都前途大好的青年,可别为这个把命搭进去了。”
——
白果赶到血液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廊椅子上的周嘉遇,他还穿着法院的制服,右腿小腿肚上缠着厚厚地绷带,有两个拐杖放在他身侧,看上去伤势不轻,白果的心揪了一下。
周嘉遇身旁坐着几个同事,他们也都打着绷带,在互相交流着什么,他没参与,安静坐在一旁。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强烈,他忽然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脚步一顿,他看到她,咧嘴笑了一下,把两个拐杖一左一右夹在腋下,想要站起来,他似乎很不习惯拐杖,用力的瞬间左脚打了个滑,导致他第一次没能站起。
她赶紧走过去,双手搭上他的手腕,扶了他一下,“你想做什么呀?”
她视线来来回回在他身上扫了好几遍,“都伤到哪儿了?”
她的关怀让周嘉遇很受用,他手伸到她头上,轻轻地揉了下她的头发,“我没事,骨折而已,小伤。”
白果很担心他的病情,没有打掉他作乱的手。跟艾滋比起来,骨折确实算小伤,看他还有心情笑,应该是没有感染艾滋,但白果还是想再确定一下,“出结果了吗,没感染艾滋吧?”
周嘉遇摇了摇头,轻笑,“书记员发现的早,第一时间把刀子抢过去了,我们侥幸逃过一劫。”
她下意识看向他的同事,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看着挺惨重的,得知没有感染艾滋都有大劫重生的喜悦,此时心情不错,带着八卦的神情在看她,眼神在她和周嘉遇之前来回扫动,碰到她的视线后对她客气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暧昧。
显然他们误会了她和周嘉遇的关系,白果微微皱了眉,往后错了一步,拉开了和周嘉遇的距离,“既然你没事,我就继续上班了。”
周嘉遇撑着拐杖往前走了一步,看似亲切地跟她说悄悄话,“下班了带我去看看包子吧。”
俩人约定的是周末白天,白果下班都要傍晚了,她下意识拒绝,只是眼睛扫到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腿,没说太狠的话,思索了一下,选择了一种委婉的拒绝方式,“孤男寡女的在晚上共处一室不合适。”
周嘉遇比她高一头,为了不给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刻意弯了弯身子低下头去看她,虽说依旧不是平视,却比俯视她要显得亲和了许多,“有包子在呢,怎么能说是孤男寡女呢。”
白果没出声,她不是矫情的姑娘,刚才误以为他感染艾滋时的担忧感还未退却,她清楚地认识到对周嘉遇还是有感情,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做的太绝对,不当恋人也犯不着当仇人。
不拒绝就还有机会,周嘉遇很会抓时机,顺藤摸瓜往上爬,“我腿都这样了,做不了让人想入非非的事儿,不会坏了你名声的。”
他微笑着,眉毛弯弯的,微微颤动,那是他们恋爱期间她对他撒娇时常做的表情,记忆与现实重叠,白果有片刻的迷惑,尽管她很快意识到他是故意引诱她,心却因为重温美好而软软的,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她说出了同意的话,“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周嘉遇唇角的弧度扩大,眼里有得逞的意味,“成。”
时隔多年,不管她怎么暗示自己要远离他,却依旧很没出息的被他蛊惑,她有些不爽,冷着一张脸回自己科室了。
书记员跟周嘉遇是好友也是校友,俩人关系很好,白果走后,他把周嘉遇拉到一旁,有些羡慕嫉妒恨地说,“我还纳闷你明明没受伤,怎么还打个石膏,而且放着公立医院不去非要来这家,合着是要在这么漂亮的妹子面前玩儿苦肉计啊!周嘉遇,你能耐啊!”
周嘉遇但笑不语。
书记员摸了摸脖子上的伤,跟周嘉遇开玩笑,“草,早知道我干嘛还逞英雄要给你挡棍子啊,差点破坏了你演苦肉计不是?”
周嘉遇收起了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情况,记住了,你只要自保就行,不用管我。”
突如其来的正经让书记员愣了一下,“噢。”
事发时周嘉遇就觉得不对劲儿,当事人带的凶器都是可收缩的木棍子,很明显只是为了出气觉得法院有黑幕,想教训一下他们,没有想害他们性命。
这把匕首的画风跟其他凶器格格不入,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因此在闹事的当事人被押入警局之前,他找了个老实的出来威逼利诱的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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