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吃馄饨?”他忽然问道。
陆先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啊,怎么了?牛排不好吃吗?”
“你下班以后常去的那家店,现在应该还开着门吧。”
“额,应该吧。”
徐坤廷起身:“走,我们去吃馄饨。”
他二话不说结账走人,开着车带她去了那家店。
那儿的老板认识她,笑着打招呼:“来吃馄饨啊?”
“恩。”陆先琴兴奋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徐坤廷,“徐先生吃什么?”
“跟你一样。”
店面很小,但客人却很多,将这家本就不大的店挤得更加狭小,叽叽喳喳的谈话声充斥着整个店面,没有小提琴,没有水晶吊灯,只有墙上的那一束唯一照亮店面的日光灯,和满室飘着的小吃的香味。
陆先琴把筷子烫过之后递给徐坤廷,问他:“怎么突然要带我来吃这个?”
他们是并排坐的,胳膊挨着,徐坤廷接过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儿的馄饨好吃吗?”
“特别好吃!我把这周围的店都吃过一遍了,就这一家又便宜又好吃,跟我读大学的时候学校后门最常去的那一家店的味道差不多,待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她把这附近的所有苍蝇小店都吃过了,而他却只知道她最爱去的这一家。
馄饨上上来了,很香,徐坤廷夹起一个,那皮儿竟然脆弱的就这么和肉分了层掉在了汤里,陆先琴笑着又递给他一个调羹:“配合着吃。”
徐坤廷正要送进嘴里,陆先琴又说:“等会,有点烫,要吹一吹。”
他吃惯了便当和西餐,很少还要因为怕烫而吹气的,陆先琴低头在他的馄饨上轻轻吹了两口,鼓着腮帮子嘟着嘴,样子看上去像个小河豚,吹好了后又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吃吧。”
徐坤廷吃了一口,馄饨皮薄,馅儿多,咬一口下去,汁水一股劲儿的往外冒,他还是被烫着了,舌尖有些痛。
“啊,没事吧。”陆先琴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冷水。
他喝了一口水,陆先琴有些歉疚:“以后还是去吃西餐吧,你吃不惯这个东西。”
他猛地愣住了。
总说人一辈子拼了命的工作,为的不过是摆脱为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生活,过上精致奢侈的日子,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比普通人是舒服了许多,因此也想给陆先琴这样的生活。
他们在刻着浮雕的刀叉圆盘中,享受着很多普通人无法享受到顶级服务。
可是那一点市井,那一点烟火,却好像渐渐离他远去。
他以为给她的是最好的,却未曾想到,她也是在这烟火中长大的孩子,他喜欢的,也是她的那一点赖皮,那一点骄纵,那一点可爱。
以为自己是在纵容她,却发现其实是她在纵容自己。
他空落落的地方,好像一下子就填满了。
两个人吃完馄饨后没有坐车,而是选择沿着靖江散步回家,茫茫夜色中,路过的行人三三两两,有一家三口牵着狗,有耄耋之年的老人们互相挽着,在桥灯的映照下,一幅幅市井颜色跃然于他的眼中,显露出烟火之气。
他牵着陆先琴,她的手软软小小的,人却不怎么安分,一直左看右看的,大眼睛在咕溜溜的转着。
忽然就想和她组建一个家庭,和她面对那些柴米油盐,和她踏过千山万水,和她吃遍这世上的美味珍馐。
那一定很有趣。
***
徐老师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就是不开口。
众人也知道这徐老师谈恋爱的事情不可能随随便便说出来,一时间也不多纠缠,又问了些别的无关紧要的,就各自给徐老师敬酒了。
李书棋今天兴致来了,回回都是一杯干,顾逸闻在旁边看着他以免他喝的烂醉,可惜没拦住,李书棋又端着一杯酒走到徐坤廷那儿了。
他的眸子被酒气熏染,闪烁着复杂不明的光芒,还没等徐坤廷拿起酒杯,就先一步碰了放在桌上的杯子,语气里已然带了点醉意:“姐夫,谢谢你。”
徐坤廷的语气波澜不惊:“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小琴姐,从那个泥潭里拉了出来。”他打了个酒嗝,又断断续续说道,“谢谢你,对她那么好。”
“她是我太太,你不用谢我。”徐坤廷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把空着的酒瓶对着李书棋晃了晃。
李书棋放下酒杯,用力按着自己的额头:“不行,我得去一趟厕所。”
顾逸闻连忙扶住他:“哎哎哎,我扶你去,就你这东倒西歪的样子,没走两步就摔个狗吃屎。”
陆先琴皱着眉头警告李书棋:“今天不准再喝酒了。”
“我这是补你们那时候的喜酒呢。”李书棋咧嘴一笑,然后就被顾逸闻扶着走出了包厢。
叶子一直坐立不安,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放下了筷子,跟了出去。
陆先琴有些担心的扯了扯徐坤廷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徐先生,这情况看着好复杂啊。”
“你要掺和进去,就更复杂了。”徐坤廷给她夹了块排骨,“快吃,给你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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