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物极必反?”冷奕瑶在冷家过去究竟遭遇了什么,他是不确定,即便是“影子”也无法核查清楚她的癖性,但有一点,他实在不得不问:“你把你父亲、哥哥都惹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俗话说,各留三分面,日后好相见。她与陆琛、赫默并无亲情血缘羁绊,所有的牵扯不过是无依浮萍,真有哪天闹掰了,还不是要靠着冷家?她这个时候卖家里人一个面子,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为什么以她的聪明,偏偏反其道而行?
冷奕瑶却被他这话弄得有点啼笑皆非。这个世界,不管男女,大抵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女人,无论再风光,再强势,到头来还是要依附着别人过活。
冷亦媃嘲讽她,是认定她抱上了赫默的大腿,依靠对方的权势才敢如此强势。而藴莱却认定,在别人与她分道扬镳后,唯有冷家才是她最后的倚仗。
可为什么她就不能靠自己了?
她博古通今、心思决断,为什么就一定要靠着别人才能过活?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地位这般低,低到近乎没有自我存在价值是她们的事,她的人生,与这些人绝不会有半点相似!
“如果一个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首先想的就是退路,那么这个人,永远不可能成功。”她抬头,玩味地对神色倏然一僵的藴莱笑笑,转身,背上书包,甩门走人。
把冷魏然、冷超激怒了又如何?她又不是成日只能靠着装腔作势才能勉强挺起脊椎的弱女子。
如果可以,与冷家一刀两断,与她也没有半分损伤。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站队军界,她的身份是商人之女,还是一张白纸,又有什么区别?
望着眼前走得干净利落的背影,藴莱发现他以前,大抵真的是看错了她。
这个世上,许多人天天吵着闹着要求自由平等,可真正在平等面前,他们又付出了什么?
一边寡廉鲜耻地要求着别人施舍便利,一边好逸恶劳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可是,没有辛苦,没有付出,没有满身坚持,别人凭什么无偿给予你同样的尊严。
他刚刚听到冷奕瑶说要冷氏集团百分之四十股权时,分明是笑她不自量力的,那一瞬他的脸上挂着的是不以为然的笑容,可到了此刻,竟然却因为她这寥寥数语,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是啊,她既然有实力、有能力去做到别人无法企及的地步,要求与众不同,又有什么不可?
……
冷奕瑶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课才上到一半。她抬头看了一眼电子屏幕,瞬间面无表情,竟然是外语。
如果说,她重生了这么多世,所有技能都可以开挂,但唯有一项,绝对是她的短板。
外文……..
因为每个世界、时代、国家的语言文字都截然不同。
比如她原本的家乡,国际通用语言几乎是英语直接含括,最多加上法语、德语、葡萄牙语等小语种。毕竟,整个世界数十亿人口,她的母语使用人数就占了四分之一。
可现在呢?
帝国语言听和说都没问题,可外文就与原本世界压根不一样了。再加上,她继承原主所有的记忆,这明明郁郁寡欢、还表现得一脸任性刁蛮的小姑娘压根连国都没有出过,上课都从不听讲,说哪门子的外文啊!
外语老师是个年近四十的已婚女子,见她迟到,却一脸若无其事地从门外进来,正准备点名一下,却见她坐在窗前的位子上,目光直直地望向电子屏,忽然,不动了!
是真正的不动,连眼珠子都不带眨的那种。
这一瞬,她想起来那个传说,一支电子笔可以直接杠穿不锈钢桌面的入学礼,她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转过头,强装着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开始讲解外文的词组和语法。
和冷奕瑶不同的是,整个特级班的这群天之骄子,哪个不是从小周游世界,在国外随着父母度假长大的?此刻,一个个见冷奕瑶盯着电子屏,目光一动不动,第一反应就是以己度人,她肯定在发呆出神!
心想,肯定是刚刚和她姐姐谈了什么,让她无心上课。
特别是,她那个在校园里“守株待兔”的姐姐几分钟前就登上了校园网的热搜。
祖宗八代都要被八出来的架势。
从对方就读高中后的成绩,到出国留学的一路好评,再到如今学做慈善的兢兢业业,简直就像是一部完美女性的成长史。
还别说,很多人都听过她的名字,正是家里的母亲嫂嫂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毕竟,她的外貌姣好,还上过帝国不少杂志封面。
奥斯顿回头看她一眼,第一次拿不定,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对着电子屏上那么简单的语法看了那么久………
唯有冷奕瑶在无人注意处,静静地捏紧了手机,心底低咒:麻蛋,晚上回家要好好补习这该死的外语!分明每个词都认识,但拼在一起,她却怎么也连不起来!
周三的课,不紧不慢。照例还是一堂活动课,许多人开始还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冷奕瑶,结果见她一脸深沉,压根就像是个电子保险柜一样,什么内心活动都看不出来,时间一久,他们干脆放弃,转而去训练场恣意释放青春。
唯有蓼思洁犹犹豫豫地靠到她的身边:“你姐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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