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来不曾动过夺位的打算,哪怕,陆琛在他眼里,根本没有做王的资质,他也从来不会多生事端。
父亲把能给的亲情几乎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母亲乃至冰域族当年的惨案,他一直强迫自己压抑。那并不是父亲的错,而是祖父,就因为“蛊惑人心”这种该死的传闻,他从小就得隐姓埋名。
可当父亲真的有一天骤然去了,他才发现,他血液里唯一的那么一丁点亲情也冷了。
他曾经以为,这都是命中注定,是父亲的身体到了极限,可实际呢?
这么一个毒辣的女人。
嫁入帝国皇室这么多年,一边看不起枕边人,一边如粹毒的蜘蛛,暗暗蛰伏,等待适合的机会,将自己的丈夫一点点拆分入腹!
那她有没有想过,亦有这么一天,自己像是一个傀儡般被他轻轻一捏便死无葬身之地!
“不!”
一道凄厉的惨叫从走廊外传来。
那声音像是要撕裂喉咙,泣出血来。
伴随这跌跌撞撞的狼狈身影,房内所有人顿时一愣。
“不要!”长公主一脸绝望的冲了进来,一下子扑倒大王妃的脚边。眼中泪水横流,撕心裂肺地望向冷奕瑶:“求,求求你,让他住手,让他住手啊!”
自边境回帝都后,一改以前张扬作风,变得格外低调的长公主,就这样以扑倒之姿,出现在众人眼帘之中。
侍卫长愕然,呆呆地看着这种情况,近乎觉得讽刺。
当年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因为意外,忘却了冷小姐的存在,母女离散,一别经年。
如今,亲缘还未续上,亲生母亲跪地求情,这样的场景,何其诡异……。
第一卷 第五百零二章 就在身侧
因为长公主的突然冲入,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就连M掐在大王妃脖子上的手,都微微顿了顿。
面对所有人复杂的目光,冷奕瑶无疑成了眼下众人的焦点。
向来拥有皇族风范,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几乎是跪倒在M脚旁,就这么凝着一双眼,惨烈地看向冷奕瑶,仿佛在看生命中唯一的一抹希望。
只是,冷奕瑶倒觉得这情况,奇妙的很。
她难得有一分闲情逸致,指了指动手的M,又指了指自己:“动手的人不是我,你求我做什么?”
真正算起来,她和长公主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讲句不好听的话,冷家人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下手的时候都不曾手软,不过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倒是挺有眼力劲,知道没有资格去求M,所以柿子紧软的捏,准备从她这里下手吗?
她用这么一双狐疑,甚至略带有趣的眼神望向长公主。
这样的神色,让旁边所有围观的皇家侍卫都觉得诡异,却让长公主如坠地狱。
没有什么,比这双无情无欲的眼睛,更让她心底冰凉。
“我,我当年对不起你,但,但她毕竟是你外婆,求你,求你看在她是你亲人的份上……。”长公主哆哆嗦嗦,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的羊毛软垫上,可即便这样,也不敢闭上眼睛。
冷奕瑶觉得这人挺好玩,说道理,只想得到朝自己有利的方向来掰扯,到了别人那里,难道就不该一视同仁?
“可死了的那个,按照血缘,还是我外祖父。不说按照皇家律法,就算家法,杀人偿命,她杀了我外祖父和舅舅,我就该看在她是亲人的份上,都原谅了?”
如果是这样,这世上,还要律法做什么?
长公主一口气忽然哽在喉咙,呆呆地看向冷奕瑶,像是听不懂她的话,又像是听懂了,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冷奕瑶笑了笑,在这样肃杀的氛围里,她的这抹笑,却更让身边人觉得害怕。即便是身为陆琛的侍卫长,早就见识过她的铁血手段,此刻看到她脸上的这抹笑,都觉得心口被冰刺了一下。
“我再换个说法,撇开帝国和邻国的立场不谈,你身为长公主,出生于帝国皇室,从小受的供奉给养都是来自帝国。如今,你母亲杀了父亲,又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帝国奸细,你让我饶她一命,不如你给我一个冠冕堂皇,可以说服所有民众的理由?”她淡淡的,像是在和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子传道解惑,眼睛黑白分明,甚至带着一种脱离世俗的清醒。
这种清醒,让人很难将她与地上这个长公主联系到一起。就仿佛从一开始,她就承认,长公主的的确确是她的生母,但,那又怎么样?
这和她判定大王妃是不是该死,完全是两回事。
毕竟,大王妃犯的,可是叛国罪!
M听完冷奕瑶的到底,没说对与错,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D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她很顺眼了。
他们俩拥有同样的三观。
这世上,难道冷奕瑶有血缘的亲人就只有大王妃一个?死去的两任皇帝,按血脉俩说,和她更近不是吗?
大王妃的求情,看似合乎情理,实际上,却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王妃脸上的充血痕迹越发明显,眼底下甚至出现的青紫。
长公主绝望的声音越发渗人,冷奕瑶眨了眨眼。
这世上,似乎对弱势的人总是有点偏爱。明明做错事的是大王妃,长公主这一哭,却像是她们理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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