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芳冷嘲热讽的,明显对郝宇不满意。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 郝宇清晰地听见了钱芳嗤鼻地吭了一声。郝宇手掌心慢慢攥紧,眼下情况特殊,他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 即使钱芳明里暗里对他再不满意,看在他是女婿的份上也不不会把他撵出去。
顶多就是说两句刺人的话, 没事指桑骂槐的。
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郝宇脚步还没迈开,就听见丈母娘在卫生间里骂道:“天生命贱的玩意,把个厕所搞的乌烟瘴气的, 还真把这当自己个儿的家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
短短数月,境况真是不能比。早些年他赚的盆满钵满,哪个亲戚来这不对着钱芳说一句你家姑娘嫁的真好。
现在出了事就开始嫌弃他。
呸。他暗自啐了一口。
郝宇胸口闷得慌,数月之前他还意气风发地指点着手下的人。而现在他只能偷偷摸摸躲在丈母娘家,怕讨债的上门。
真他妈的倒霉晦气。
早就让乐学成听他的话,谁知道这人是个死脑筋。要不是当初看到乐潼和沈澈搭上了线再加上乐学成看起来就很好掌控,让他动了点其他的心思。
他才懒得理呢。
不过好在担保人他写了乐学成的名字,现在就算是要债的也都是去找乐学成了。
郝宇偷乐,乐学成这人啊就是太实在了,自己说啥都信。
二十万的债务,他可不打算还给乐学成了。
人总是要吃点亏才行,吃亏是福嘛。郝宇美滋滋的想。
其实这几天的时间,乐学成给钱芳打了无数的电话,但都被钱芳推脱掉了。问急了就骂乐学成不孝顺是不是逼得她要去死,搞得乐学成最后也不敢往家里打电话了。
乐学成姊妹三个,他是老大,有两个妹妹。乐学丽就是钱芳最小的女儿,也算是老来得子吧,从小就放心尖上宠着,生怕磕了碰了。
所以钱芳就算知道了郝宇做的那些事,也对乐学成一家置之不顾。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偏心,人心就是这么淡薄。
即使是一只手,也分手心和手背。
郝宇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现在是秋季雨季,不知道哪个地方又积水成灾了。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喉咙里痒痒的。
天气渐渐冷了,钱芳多给他拿个毯子都不愿意,不过他心里就算有不满也只是想想就算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敢跟钱芳提什么其他的要求。
郝宇烟瘾本来不重的,但最近劳心劳力的,这一肚子的苦水愁绪不知道往哪倒,只好都寄托在烟上了,他的手下意识就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掏出了一盒烟。
淡蓝色的烟盒上一串白色的字体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几个字,他晃了晃。
烟盒已经空了。
今天是礼拜二了吧。
因为在躲债,郝宇并不怎么出门,但是每个礼拜还是要抽出固定的一天时间出去买点东西的。他数了数兜里的钱,还有一百三十二块。
够买盒烟的了。
拿了件外套,郝宇就出了门。他也没跟钱芳说一声,就这么近的距离,反正家里没有其他人在。
这几天一直有雨。
阴雨从早上持续到下午,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点不大但是冷风一吹,透骨的凉意便扑面而来。阴沉沉的天空像是不知道被谁泼了墨,看起来格外的压抑。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一觉。
郝宇低着头,领口竖起,遮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街道上路人和车辆都行色匆匆。
他去了自己这阵子每天都去的一个超市,刚踏进门。
“欢迎光临。”
郝宇站在柜台旁边,“给我拿盒中南海。”
收银员已经眼熟了郝宇,连忙笑着说:“行嘞,没问题。”
“还是来五盒是吧。”
郝宇点点头道:“恩。”
收银员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五盒烟下来,正巧旁边的一个人过来,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道:“来盒中华。”
郝宇正晃神不知道想什么呢,听旁边的人这么说,突然就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人穿了一件黑色风衣,面料一看起来就是很贵,他眉眼清淡,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黑眸里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郝宇激动地想要握住他的手,太过惊讶连嗓音都变得尖锐了:“沈澈。”
“你是沈澈吧。”
旁边的人身形一顿,目光探了过来,十分平静:“你是?”
“我们见过的。”郝宇眉飞色舞地道:“就在乐潼家的小区门口。”
“她家之前的小区门口。”
其实郝宇见过沈澈的父亲很多次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接近。
此时此刻,看到沈澈就如同沙漠中的人看到了水源一样,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听到乐潼的名字,沈澈明显的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情,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冷漠,甚至眉宇之间还有淡淡的笑意:“你是,乐潼的小姑夫吧。”
他在乐潼两个字前面停顿了一下,恍惚中给了郝宇一个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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