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叙差点红了眼眶,她忙低下头,勉强笑道:“我能带着暖暖跟你一起走吗?”
刘昭无奈笑了笑,他和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有借口这么做。刘昭安抚道:“以你我两人的缘分,我们都不可能轻易有事的,别太担心了。”
“担心也没用,我什么也做不了。”王叙忍住了眼泪,温声道:“累么?到内寝宫去睡个午觉吧。”
“等会儿还有事,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我想听你上次弹的那首《送别》。”刘昭直接躺在榻上小憩。
王叙道:“你先睡会儿,等你醒了,给你弹。”
刘昭只得笑着说好。他把头枕在她的双腿上,才说完话,便睡着了。王叙怕他热,给他搧着蒲扇。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生完孩子后的这一年来,母性光辉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闪闪发亮。
也没睡多久,黎旦便在外面候着,朝中几位大员在书房等着与太子商议政事,刘昭不得不起来,先往偏殿去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暖暖,才回的含丙殿。
之后几日,刘昭忙的不见人影,眼见第二日大军就要出发了,依然不见刘昭。
反倒是王临来了,因王叙做了三个护身保平安的锦囊,让人分别给王临和孟准各送去一个,王临特前来辞行。
这是王临第一次到她宫中来,虽然俩人在其他场合偶有见面,但几乎都没怎么说上话。
他跪坐在客席,身姿笔挺,眉眼如剑。
王叙与他互相问候后,王叙问道:“三哥也是明日出发么?”
王临道:“我跟太子殿下是同一天出发。”
“我明日也不能去给你们送行,在外行兵打仗,三哥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王临和刘昭不同,他是带兵的武将,需要上前线杀敌,所以此次出征,他比刘昭所处的位置要危险许多。
王临道:“我会小心。妹妹送的护身锦囊,我已经收到。”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愿能保三哥平安归来。手工不太好,三哥莫要嫌弃才是。”
他仔细看了王叙一眼,这茶室并不算太大,王叙坐在主位上,虽然隔得近,他与她之间却是感觉中间隔着三千山河般,那是他伸手不能及的地方。
王临挪开视线,今日见她一面,或许他心愿已达。
短暂的沉默,王叙不是蠢笨之人,忙找了别的话题来填充这尴尬的气氛。随后,又吩咐身边的家人子准备午宴。
王临还有其他事要忙,并没有留下来用膳,只又坐了会儿,便辞别而去。
送走王临,王叙站在廊下发呆,童墨悄悄走前来,说:“奴婢刚才偷偷跑去含丙殿外张望,看见殿下的行囊都已经上了车马,先行一步送出宫去了。”
童墨劝王叙带着暖暖现在就去含丙殿找太子去。
王叙怕打扰刘昭安排公务,她知道刘昭无论如何都会过来跟她告别的。
果然,下午的时候黎旦就来传话,说殿下晚上过来歇息。
王叙准备好了秦筝和琵琶,她今天要给他弹他之前想听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但是王叙等了一夜,刘昭也没来。王叙一会儿去看看熟睡的孩子,一会儿在外寝宫独坐,一夜没睡,眼看着东方发白,终于还是忍不住让守夜的封大封二到前头去打听消息。
封二回来说,皇上皇后和太子,天没亮就前往北宫大庙祭拜天神和王母。封二还想说什么,被封大给拦下了。
黎旦呢?他人在哪儿?
封大封二都摇头说没找到他。
王叙跪坐在敞厅里,把身前的秦筝,连着几案轻轻往旁边一推,叹了口气。
她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甲馆离含丙殿比较远,离怀画殿也远,孤零零的偏安一隅,仿佛是被遗弃了的孤儿。
失望的情绪慢慢叠加,刘昭不会就这么走了吧?一声招呼都没打。
传了早膳,王叙也没怎么吃,冯媪劝道:“这事情太多,殿下也是身不由己,早则半年,迟则一年殿下也就回来了。”
王叙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王叙忙站起身。
听到声响的童墨,赶紧吩咐人去抱皇女孙过来。
先进来的是黎旦,他一路小跑过来的。
王叙看着他身后跟进来的两三个内侍,再无他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黎旦满头大汗,一脸的愧疚,道:“殿下昨晚忙于安排诸事,直到四更天太子太傅等人才离开。殿下正要过来,结果皇上皇后的銮驾已经抵达大庙,殿下只得赶过去接驾,这祭完天,又和群臣到高庙祭祖……祭完祖……太史令择的吉时也到了……太子只得领大军出发。”
黎旦说完,突然红了眼眶道:“殿下让奴婢留下来伺候皇女孙,还让我带话给您,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皇女孙。”
王叙强颜欢笑,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已经出发了。也好。”
黎旦又道:“殿下让您务必记住他之前跟你说的话。”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褐红色玉符递过来:“这是殿下让奴婢转交良娣的。”
王叙接过玉符,准确的说,这是半块玉符,鱼形,却只有鱼头和半截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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