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张八子:“你不如主动去示好,自己带着暖暖到他宫里走动,说不定她不计前嫌呢?”
“这?”班息不是没想过,只是抹不开这个面子不说,还怕王叙不领情。
郑河道:“她现今仗着皇上宠爱,如何会领这个情面?我看班容华你且不慌行动,看她接下来要如何决断。我也帮你去皇太后那边探探口风。”
而此时兰林殿里,外寝宫的地上散落着一大沓的叶子戏牌子,赵琳俊坐在一侧的凉席上,愣愣发呆,晴雪进来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奴婢这几日到宫门口去,都没看见孟卫尉。我倒是听别人说,孟卫尉昨日去了秋纺殿,他跟那个王美人也是不清不楚的……”
赵琳俊哀怨地看了她们一眼,把几案上剩余的叶子戏牌子扫落一地,然后趴在案上闷声哭起来。
晴雪忙上前轻轻拍在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晴风俯身一个个捡起地上的叶子戏牌,忍不住担忧地道:“琳姬,你这月事已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奴婢怕……”
晴雪也害怕,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求助新成侯府,她道:“……明日夫人进宫来,我们不如跟夫人老实交待吧,万一真出了事,越往后就越不好处置了。”
赵琳俊闭上了眼,耳朵嗡嗡直响,她何尝不怕。
晴风白了晴雪一眼,恨恨地道:“还不是让给你害的么?若不是你从中撺掇,琳姬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晴雪并不理会晴风,她可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要有错也是孟准,谁让他要……晴雪越想心里越郁闷。
又过了几日,赵琳俊的母亲新成侯夫人进宫去见了赵合德,把事情都跟赵合德说了。
赵合德气道:“你们一家子,就不能消停点?这是怀了谁的孩子?”
新成侯夫人抹着眼泪,道:“一个个都不肯说,我让她偷偷喝药拿掉,这琳俊是哭着死活不肯,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太后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那就随她把孩子生下来罢。”
“但是,皇上根本没有宠幸琳俊啊,这两个月连兰林殿都没有去过,这如何生得出来啊?”
“你们但凡出了事就只知来找我,怎么不见你们去找姐姐呢?”
新成侯夫人平日惧怕赵合德,说话声音都是微微颤着音,她带着哭腔道:“这事如何能让皇太后知道呢?”她不知道关于皇上的任何内情,只想着这不是皇上的种,皇太后怎么会认?不把赵琳俊从婕妤的位置上除名就不错了。
“我就活该给你们收拾这些烂摊子。”
赵合德转念一想,赵琳俊怀孕也未必是件坏事,她倒是可以把这事给利用起来。
待新成侯夫人出宫后,赵合德便传了郑河过来。
郑河行了礼,低眉顺眼地等着帝太后发话。
赵合德倒是开门见山,道:“你跟着皇上进宫也有一年多了,我看你把皇上辅佐地挺好,这一年多以来,凡有各事也都进展顺遂,你也是有功之人,我看找个机会,把你分位升一升,从美人升为容华吧。”
郑河忙谢恩:“臣妾哪敢揽功,都是太后□□得当。”
“你也不用谦虚。你那弟弟郑楷年岁也不小了吧?”
郑河一听到说她弟弟,徒然紧张起来,微笑着道:“楷儿今年十七岁了。”
赵合德看在眼里,她知道郑河害怕什么,便笑道:“我听他们说,郑楷长得是一表人才,学识也好,脾性也好,我就想着要不赐你弟弟一个关内侯,也好让你以后有个依靠……”
郑河闻言,忙稽首谢恩:“谢太后恩典,太后长乐无极。”这不止是封郑楷为关内侯那么简单,听赵合德的口气,是要还她弟弟自由,不再作为人质豢养的意思。
“不着急谢恩,我这里也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郑河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太后有何事需要臣妾去办的,臣妾自当效劳。”
赵合德睨着眼,轻轻笑着,招手让她上前来……
这日王叙起得早,因着急见暖暖,吃了早膳便往宣室而去。
宣室殿今日比往常安静,一个掌事的侍者上前来伺候,王叙问他:“皇上可起来了?”
“回美人,皇上昨晚歇在别处了。”那掌事宫官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王叙。
歇在别处?王叙微微一怔,也没再问,转而笑道:“公主来了么?”
“方才班容华打发人来说,公主被皇太后接过去了,说要在长乐宫住几日。”
宣室殿外隔间的黑石地板,一尘不染,蹭亮发光,王叙心底未免有些失落,如那退潮时的潮水,层层叠叠漫下心头。
她转身欲走,却见吕筱走了进来,他逆光而来,影子渐渐把她罩住了。
他个子高,俊朗而挺拔,因为逆着光,看不出他的神情,他挥手让众人下去,跟在后头的吴锦也不得不退到门外。
吕筱想跟她解释,道:“我昨晚喝多了酒……住在兰林殿了……”
王叙讪讪地笑道:“知道了。”
吕筱试图解释,想跟她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早上醒来看见赵琳俊衣衫不整,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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