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昭不是真心对王氏姐妹,单就这一点,终于还是让她内心平和了。
刘昭斥道:“不要再惹王叙!听懂了,请回答!”
面对班息不得不低头应诺。
待班息走后,黎旦才爬起身,继续伺候刘昭用膳。刘昭瞄了黎旦一眼,说:“去后殿看看母后用完膳没。”
“诺!”黎旦出去安排内侍进来伺候,然后才绕到后殿去。
此时王琼王叙等人正陪着赵飞燕用午膳,站在王琼身后的葵君看见黎旦在偏厅屏风后的身影,便轻轻起身走过来。
黎旦轻声问:“皇后午膳后还到殿下寝宫坐一坐吗?”
葵君道:“李长御刚才有吩咐,皇后用完膳先在偏殿稍作歇息,稍晚便回未央宫去。”黎旦点头表示明了,葵君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那边……怎么样了?”
黎旦微笑着轻声说:“殿下罚班良娣闭门思过。”
葵君眼里含着笑意,满意点头,“此事还谢黎侍者筹谋,燕王妃让我务必重酬贵人,待方便的时候,我让人送侍者房中。”
黎旦假意推辞后,终满意笑纳谢恩。
恭送走了皇后,王叙紧绷的心绪才算松下来。走在回怀画殿的回廊上,王叙跟王琼说了一声谢谢,感谢王琼在关键时候维护自己。
王琼握着她的手,真情实感地说:“谁让我们是亲姐妹呢。”
这话让王叙内心既有丝愧疚又有些疑惑,愧疚的是,在她心底,王琼远比不上尚青灵,自己对王琼的心态一直都是敷衍和怠慢的。疑惑的是,她从来不相信王琼真心待自己,她在王琼的眼里,没有看到过真诚与姐妹情分,那她刚才为何又要来帮自己说话呢?这令她费解。
一路慢慢走着,说了会儿话,两人分别回宫。
王琼看着王叙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她冷冷跟葵君说道:“真不喜欢跟她在一起。”
葵君却不以为然地说:“琼姬跟叙姬在一起的时候,笑容都多了,奴婢看得出来,琼姬是真的开心。”
“所以我也讨厌自己。我理应讨厌她才对。方才在皇后面前,我半点都不想替她说话,葵君还非得逼着我站出来。如果这宫里没有她,那就简单多了。除了对付班息,我还得时时提防她。”王琼边走边说着,又失望道:“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让黎旦给班息设的局,结果殿下也没有怎样惩处班息……”
葵君不以为然,笑道:“殿下不处置班良娣,那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在殿下心中,班良娣这个人从此可以抹掉了,这才是关键所在。”
葵君清楚,燕王妃尴尬的身份和太子冷淡的态度,才是王琼心理失衡的真正原因。谁让她是王家的女儿呢。
那边厢,王叙在前边走着,童墨和杨篙跟在她身后,童墨边走边说道:“叙姬你有没有发现燕王妃变了,刚才她站出来维护叙姬您的时候,奴婢心底好感动。”
王叙微微笑着没有搭话。
童墨道:“方才看到扫晴娘里取出一块写字的碎布,奴婢都吓死了。那日奴婢把扫晴娘送到含丙殿,殿下就命人把它挂起来,我亲眼看着它挂上去的,怎么就多了一块写了字的碎布呢?奴婢百思不得其解……”
王叙停下脚步,问:“你把扫晴娘送过去之后,就立刻悬挂起来了?”
“嗯,殿下拿来瞧了几眼,还问是不是叙姬你亲手做的,随后便让黎侍者着人挂起来了。奴婢估摸着殿下是后来怕扫晴娘不灵验,才加了个祈祷的布条吧。”
王叙“哦”了一声,也没再问了。
刘昭在宫中休养了大半个月,腿伤才算大好了。
那日初一,因帝陵后续工程款项的问题,张放拉着丞相平当来见刘昭,想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因今年遇上大旱后又是大涝,粮食失收,多地的田赋算赋收不上来,汉中灾情严重的地区,还得拨粮赈灾,平当以为在这紧要关头,应该暂缓工程,缩减经费。
张放则认为,帝陵工程乃天下第一大事,已定的粮食和经费不能挪作他用。两人争执不下,吵得面红耳赤。
那日太子太傅孔光也在,他的意见早已经跟刘昭说过,帝陵工程乃太子全权监督负责,与此相关的补给,绝不能跟平丞相大司农等退让,不然,帝陵有何差池,刘昭都得担责。
何况,此等要事,理应在朝堂上决议,而张放每每都是私下找刘昭和平丞相决断,甚为不妥。
刘昭平静地盯着张放和平当,思虑再三,最终选择了让步,以天下万民为上,帝陵工程在速度上暂且放缓。
待处理完政务,黎旦便来问:“殿下,今日是初一,是否需要通传怀画殿准备晚膳?”
按照皇太后的意思,北宫上下待燕王妃一如对太子妃之礼,所以每逢初一和十五,刘昭都要临幸燕王妃宫,他也没多想,便让黎旦去传话。
☆、第029章
傍晚时分便到怀画殿用膳,王琼盛装恭迎,这是他们搬回北宫后,刘昭第一次过来。
王琼身着一袭宝蓝色百鸟罩衣,配着同色深衣,脸色绯红,倒是比在长乐宫时娇俏可人了许多。
刘昭也难得给了个好脸色,两人对案而食,王琼见刘昭心情甚佳,便主动给刘昭夹了块羊肉,结果刘昭愣了一下,虽然还是夹起来送进了嘴里,但还是说了一句:“我不甚喜欢别人给我夹菜。下次可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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