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脑补最为精彩的,莫过于静坐床上的王琼了,刚才来传话的内侍走后,她差点把手中的镜子给摔了。
葵君匆忙赶来相劝,太子既然跟王琼是在做戏,那么跟王叙必定也是在做戏给人看。王叙已经进宫两个多月,至今未被临幸,太子估计是怕此事传出去,被人说闲话,怕给了新都侯府把柄。
王琼心底才稍微舒服了些,葵君又劝,大司马心系天下苍生,仁德宽厚,日后有他辅佐殿下,天下才能安稳啊,相信殿下迟早会回心转意,毕竟王琼是他的嫡妻。
翌日天尚未亮,黎旦等人在外寝宫等待着。每遇朝会刘昭都起的早,不需要内侍叫起,但今日似乎有点意外。黎旦立在门口轻声唤道:“殿下,五更天了。”
刘昭睡梦中缓缓睁开眼,正要坐起来,却觉手上软软的,轻轻捏了捏,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只听旁边人轻叫了一声。
王叙睡梦中爬起来,捂着胸口,斜眼瞪着他,就差喊耍流氓了。
刘昭尴尬地道:“你做梦了。”说着清了清喉咙,掀开被子起身,外面的人听到声响,已经开门进来伺候刘昭梳洗更衣。
谁做梦了?
吃了哑巴亏的王叙,见众人脸上强忍着的笑意,在这没有丝毫隐私的地方,她真是有口难辩,干脆倒头回去继续睡。
刘昭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再睡会儿,起来后记得去长乐宫给皇祖母朝请。”
没有等来回复,只见王叙把被子盖过头,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小夫妻般的相处模式。听见脚步声走远,又有人进来,关上了门。
被子被强行掀开,冯媪轻声道:“叙姬,该起来了,太子让你跟燕王妃一起去长乐宫请安。”
王叙艰难爬起来,面无表情,冯媪帮她整理脸颊上的头发,柔声道:“长琴和琵琶我让人都搬到你房里来吧,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弹就什么时候弹。”
这幸福来的有点突然,王叙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冯媪继续道:“牢牢抓住太子的心,比什么都重要。你肚子要争气。”
王叙忍不住笑起来,道:“冯媪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会弹琵琶?”
“叙姬不是说,在梦里学的吗?”
“你真信啊?”
“信。你有这样的天赋,娘胎里带来的。”
王叙冷不丁问道:“冯媪,你是不是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
冯媪这才发觉王叙刚才只是给她设套,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
“我母亲来过这皇宫,而且……她擅长弹奏长琴,是么?”
冯媪整个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她不明白王叙怎么会突然如此说,王叙观察着冯媪表情的细微变化,心怦怦直跳,她神色安静,但声音却微微颤抖,“我跟太子……是……亲兄妹吗?”
“不是!”冯媪端起她的脸,斩钉截铁地道:“如果是,我不会让你进宫来。”
王叙忐忑的心,终于稍微安定,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害怕自己跟刘昭是亲兄妹。
冯媪试探地问:“叙姬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
“直觉而已。”王叙轻描淡写道。
“你定是那日听见敬武公主说的话,多想了。”
不止敬武公主,还有赵皇后,赵昭仪,班婕妤等等,各种小细节在王叙脑中闪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趁着宫人进来伺候,便起身梳洗。
☆、第030章
王叙跟王琼一起去长乐宫朝请,王琼对她比往日稍显冷淡,王叙知道个中缘由,也就没放在心里,倒比往常对王琼稍微热情了些。
皇太后身体已经好多了,王琼王叙陪着一起吃了早膳后,班婕妤过来伺候,王政君便让她们叫上张长御、尚青灵等一起到偏殿投壶取乐。
投壶是宫中流行的小游戏,就是在一丈之外放置一壶,参与游戏者轮流投箭于壶中,射中最多的为胜者,每轮每人需要压上一笔戏钱,每轮戏钱多少由上一轮的胜者决定,每个人跟投等额的戏钱便可。本来是极简单的游戏,不过因为有了赌局,倒是乐趣无穷。
这边玩的正乐,大司马王莽前来探视皇太后,王琼王叙久未见父亲,太后便让她们一同相见。
对于父亲的感情,王琼要比王叙要深得多,所以王琼见到王莽时两眼不由得含着泪花,王叙则显得很平静。
简单问候后,王莽不忙告诫她们“为人妇者,上孝下谦,厚德礼让,方为上也”,皇太后见他们家教如此,也甚欣慰。
王氏姐妹出去继续游戏,王莽则在内殿与王政君商议政事。
王政君听完王莽的称述,不禁冷哼了一句:“这平当是越来越自把自为了,枉你对他如此信任,扶他上了丞相之位,却不懂得感恩啊。”
王莽道:“侄儿是见平当为人尚算一派清流,才扶了他一程,不想他竟拉拢了光禄勋、大司农等,自成一派了。他们跟张放这等倚仗皇上宠信的小人不一样,他们看似为百姓苍生谋福,实则耍弄权术,他日必成我等心头大患。”
“可惜现在也抓不住他什么把柄,昭儿对他倒是颇为信任,就怕日后愈加难除啊。”
“这正是臣所忧虑也。臣想派人搜寻平当的一些把柄,若他日他有处事不当之时,便可安排他人弹劾之。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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