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叙又忍不住流下眼泪,声音微涩,“保阿,对不起!我以前太自私了。”
“傻孩子,你哪里自私了。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我们要怎么为梁氏翻案呢?还有这血海深仇必须要报……”
“翻案?满朝文武百官,就连皇上都知道我梁氏的冤屈,但又能怎样呢?我只想要张放和赵昭仪为当年所做之事付出代价!而你,我只是希望能有个配得上你的人,给你一个最好的归宿,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冯媪抚着她的头发,语气和缓平静,“你兄长跟随太子多年,他了解太子殿下的为人,太子跟他那昏庸的父亲不一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和你兄长都希望你跟太子能幸福美满就行了,复仇之事,顺应为之便可。”
王叙被冯媪的无私、坚韧所感动,是要多大的能量,才能让她支撑了那么多年的仇恨,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她呢,这一年来对冯媪是各种提防。她知道冯媪定期与太子身边的某一个人联系,在新都侯府时用的是从新都城带来的信鸽。自打进宫后,信鸽便没再往外放飞过,而冯媪每隔半个月,总有那么几个小时是神秘消失的。
王叙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孟准,毕竟前几次与太子的巧遇都有孟准在,但是后来她发现孟准只是刘昭出宫时才在身边,并不算刘昭非常亲近的人。而刘昭最亲信的人是孙置,孙置更能轻易左右刘昭的很多想法,所以她又开始怀疑孙置,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第一个怀疑的人才是对的。
☆、第050章
这日是晴空万里, 春风和煦, 后山边上的桃林不大,沿着小溪零零散散有一里多的桃花林。远远看去, 一片片的粉嫩颜色,耳鼻所及都是鸟语花香,彷如世外桃源。
童墨和杨篙去折桃花,王叙则蹲在溪边,拿着一根桃花枝, 戏弄水里的游鱼。
远处传来细细的话语,王叙抬起头,便看见王琼和一群家人子正往她这个方向走来,走近了才发现,还有班息也在一起。
王叙虽说没心绪跟她们谈天说地,但还不至于要躲开她们,便继续低头逗鱼玩。
“有些人啊,真是不知礼仪廉耻, 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在那里跟殿下拉拉扯扯,我都替她害臊!”说话的这个声音,不是王琼和班息,也不知是谁人。
王叙闻言站起身,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原来是太子的一个下等侍妾在说话,那人突然发现王叙在溪边, 吓的马上闭口不言。
这群嚼舌妇人。王叙轻轻冷笑道:“我跟我夫君拉拉扯扯,关你什么事?”
王琼冷着脸并未说话,反而是葵君,出来劝和道:“王良娣听错了,张孺子在说别人呢。”
班息冷哼了一声,也笑道:“王良娣又何必在我们面前说‘我夫君’这样的话呢,那也是我们的夫君呢。张孺子是太子的第一个女人,虽然位分不高,但对于她来说,我们可都是后来者呢。”
王叙看着这群女人,仿佛站在她面前的都是刘昭的前女友们,她微微挑起眉头,笑道:“既然是你们的夫君,你们倒是让他去临幸你们呀。我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你!”王琼怒道:“不知羞耻!”
王叙瞄了眼王琼,道:“上次你害我中毒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可别怪我以后越来越嚣张。”
班息一听,原来这姐妹两个早就闹掰了,不由着胆子更壮了,冷笑道:“花无百日红,看你能得势多久!”
王叙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肯定会比你久!”
几个女人被她气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此时童墨和杨篙都闻声过来了,王叙也没再说什么,跨过小溪,往回走去。
童墨跟上来,道:“叙姬,你以往都不爱搭理她们的,怎么今天跟她们怼起来了?”
“谁让她们犯贱呢!”王叙还在气头上,童墨忙吐着舌头,不敢再多言。
看着王叙离去,班息道:“当着自家姐姐燕王妃的面都敢如此无礼,真是够嚣张的。真不知太子喜欢她什么。”
张孺子附和道:“我看她比燕王妃差远了!”
王琼冰着脸,葵君忙打圆场,班息才笑道:“前面的桃花开的好,咱们赏花去,莫要让这种人坏了我们的好兴致。”
众人才算作罢,往桃林而去。
长安城东郊北师教练场,太阳底下,三千精英将士列好了方阵等候演练。最先到来的是孟准,他带着两列侍卫先来探路。他下了马,跟迎接的王临互相行礼后,便立在大门口等候太子。
刘昭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飞奔而来,这次跟来的除了孙置外,还有高剑。
进了教练场,将士们高声欢呼,刘昭在王临的带领下,登上了训练场中央的石楼,登高俯瞰,视野开阔,将士们摇旗呐喊声不断,王临举手示意,楼上一个举旗的士兵向右挥旗,场内士兵瞬间安静了。
王临问,殿下,是先训示,还是先开始布阵?
刘昭道:“不训示了,直接开始吧。”说完,他走到中间的小铜鼎内抽了一支旗子交给了王临,王临解开蓝色绸带,展开卷着的旗帜,上面写着: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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