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守值换更的地点就在昭阳殿附近,如果偏殿起火,不可能看不见。”
“尚夫人说的对,换更的地点原本在昭阳殿边上,是上个月换了守值令之后,才把地点移到了承明殿。如今大长秋已被撤职查办,守值令也被关进了永巷大牢。”
“原来如此。”
王叙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倒觉得有趣,她轻轻喝着茶,都不忍心打扰了。
他们的对话突然停了下来,王叙倒不怕冷场,但见青灵投过来的目光,她才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良娣请讲。”
“起火那晚本来太子是要来留宿的,后因有事,临时没过来。”
“良娣的意思是?”
“万一那人想要谋害的是太子呢?”
张筑略微惊讶,这完全是个新的思路。
王叙继续道:“六皇子,太子,还有,我腹中的骨肉……”
“灭皇嗣?!”张筑拍案而起。
王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其中的关系,除了都是皇嗣之外……也都是赵皇后赵昭仪姐妹的后人。”
张筑一时茅塞顿开,他有听闻太子专宠王良娣,虽有传言道王良娣艳冠北宫,但他知道刘昭不是重色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人也。
张筑点头道:“若如良娣推断,这或许跟上次害赵昭仪早产的红药案也有关系。”
“我也是想不明白,或者后宫中有皇后和赵昭仪得罪过的人,但,还是得仰赖廷尉平去调查了。怀画殿你去看了吗?”
“怀画殿已经看过了,不过在外寝宫并没有找到如良娣所说的锁住内宫门的铁锁,反而在大隔间里找到了。”
“那我建议廷尉平去阿园和阿房她们的寝室查看查看。”
张筑道:“在下正有此意。”
“青灵,这边你熟悉,你带廷尉平去看看罢。”
“诺。”
“有劳尚夫人。”
青灵脸色还是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她似乎并不喜欢王叙的这种刻意安排。王叙觉察到了,也没收回指令,假装不经意地道:“本宫关于此案的接洽,都交由青灵处理,若是此案有新的进展,可以方便告知的,还请廷尉让青灵转达便是。”
张筑微微俯身颔首称诺。
青灵带领张筑一行人去了怀画殿下人居住的侧房搜查,侧房均已荒废,廷尉府的人在其他房间搜寻,而他们则进了阿园和阿房等五个家人子的寝室,寝室并不大,室内光线昏暗,味道微呛,地板床柜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都是偏殿大火时吹来的炭灰。
空气中,因为封闭导致屋内有股难闻的尘土味,青灵掩鼻咳嗽了几声。
仔细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唯有墙角的几个原木未上漆的箱子里,除了衣物外,有一个空箱子,张筑头埋在箱子里,仔细嗅闻。
“有酒的味道。”
青灵俯身去闻,却什么都闻不出来。两个人第一次挨那么近,张筑似是不经意碰到了青灵的手,青灵犹豫着把手缩回去,却被张筑一把握紧了,她的心也随之一紧,他的手炽热而宽厚,这是第一个握紧她手的男人。
午后的太阳,终于从乌云中爬了出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光束里,灰尘翻滚。
青灵鼻子一酸,低下了头,声音微黯道:“我们不可能的。”
“你是寡妇,我是鳏夫,我们很般配。”他眼神温暖,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门外传来脚步声,青灵忙抽回手,站起身背对着张筑站着。
张筑也站起身,不慌不忙地道:“可能这里的味道太呛鼻了,所以你闻不出来。我们把箱子搬到外面去吧。”
廷尉府的两个官吏进来,听闻张筑此言,忙来搬箱子。
之后几日张筑在各处深入调查,案情并没有太大的进展,但,他们在守值令的屋子里搜出了一件深绿色女式深衣,那件深衣款式平常,但是袖口处被剪开了,没有再缝回去。
这让张筑联想起了红药案里,孙乙室友所说的那件袖口里藏着书信的深衣。张筑想在宫中来个打草惊蛇的计划,苦于无人能配合。虽然他是皇亲,自父亲出事后,宫中诸人势利,也不再卖他面子,以他廷尉平的官职,没能直接与皇后对上话,便又委托了青灵帮他从中牵线,才总算在椒房殿见到了赵皇后。
那次打草惊蛇虽有人中了圈套,但是此案始终有疑点打不开,一直拖延着,以至皇上三令五申命令他们尽快结案,廷尉实在顶不住压力,把罪责都归到了守值令身上。
当日朝堂之上大司马等人虽提出了疑议,却并没有完全否决此结案,风声传到赵合德耳朵里,她直接就翻天了。她不相信守值令背后没有主使人。
刘骜不得已,只好把案件负责人及内廷相关人等都召集到了宣室。
宣室大堂为首坐着的是帝后和赵合德,西侧是班婕妤,马婕妤,马容华,曹美人,刘昭和王叙,东侧是光禄勋王嘉,廷尉霍霖,以及光禄勋和廷尉属官等,张筑也在其中。
人都到齐了,刘骜道,开始吧!廷尉霍霖忙起身道:“禀陛下,此案昨日有了新的证据,我们重新推演,现由廷尉平张筑来为大家推演案发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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