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一向咋咋呼呼,向晚晚也没有多在意,但是电话那端的争执声确实证明了谢宜的慌乱。
“你先别慌,地址给我。”
向晚晚跟沈叔叔和阿姨打了手势示意自己临时有事,然后匆匆拿了包。
电话那端背景十分嘈杂,向晚晚只听到“易清行打架”几个字眼,她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听到谢宜的哭腔,一边安慰她:“你别急,我马上就过来,如果情况真的很糟糕,你不要顾及别的,直接报警。”
沈志东看到她这般反应,虽没有过问具体情况,但还是担心她处理不好,转过身朝梁敬挥了挥手:“梁敬,你送晚晚过去。”
“那您等会儿去公司……”
沈南风叮嘱过梁敬,这段时间要格外注意沈志东的安全问题。
“没事,我自己开车过去。”
梁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沈志东固执地朝他摆了摆手。
梁敬迟疑半分,出门追了上去。
向晚晚伸手拦车,这才注意到梁敬开着车子停在她身边:“梁叔,我只是去找我一个朋友,不会有事情的,你不用送我。”
梁敬不肯,忠于命令是本身职责。
再多做解释只是浪费时间,向晚晚没有直接告诉梁敬地址,只是报了距离谢宜最近的一个路口:“你送我到这边就可以了,我朋友等会儿过来。”
如果梁敬跟过去,看到那边混乱的场景,大概会惊动沈南风,到时候只怕事情会闹得更大。
13.晚晚,我们分手吧
向晚晚赶过去的时候酒吧里一片混乱。
桌椅在争执中被撞翻在地上,到处是碎裂的酒瓶和杯子,玻璃碴在灯光下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站在人群中间的Florian和易清行对峙着不说话。
这是向晚晚第一次目睹易清行失控动手的样子。
他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愤怒,满脸都是凝结的冰霜,嘴角有淡淡的瘀青,一道伤口从手肘处斜斜划向手臂,渗出的血染上灰白色的衬衫,衬得整个人有些狼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清行,像被人侵占了自己的领地,从头到脚散发着戾气。
在她以往的印象里,易清行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连眉眼里都带着笑。
而站在对面的Florian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嘴角含着笑,右手捏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伸手蹭了蹭眼角处的划伤,红色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晕开,膝盖处的伤口还粘着几片碎玻璃。
他一脸不服气地瞥了易清行一眼,轻轻眯着那双碧蓝的眼睛,透出危险的光芒。
有好事的年轻人将一边的桌子继续移开,留出更大片的空地,看上去像是临时搭建的斗兽场,凑热闹的围观群众围成人工护栏。
谢宜似乎已经濒临崩溃,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地板上沉默。
他们似乎还打算再动手。
向晚晚喊着“借过,借过”匆忙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去,将坐在地上的谢宜一把扶起来:“什么情况啊,怎么没人报警?”
谢宜瘪着嘴巴压抑着抽泣声,并不说话。
争执被突然闯入的向晚晚中止,易清行敛了神色,有点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被抓现行,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带有隐隐的担忧。
“晚晚,你怎么过来了?”
Florian嘴角的笑意更盛,抱着双臂斜倚在一根柱子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注视着他们。
向晚晚扫了易清行一眼,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气愤:“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了,我就是过来看看我们家小谢子,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边上。
Florian捻灭烟头,走过去拿了张纸巾帮谢宜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没事。”
易清行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眼看着场面偃旗息鼓,有人离开,聚拢的围观人群也慢慢变得稀松。
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向晚晚扫了一眼屏幕,背过身穿过人群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才按下接听键。
“晚晚,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中午母亲打电话给沈南风说了向晚晚的状态,不用等父亲去公司找他,他已经决定处理自己和向晚晚的事情。
眼下最关键的证据已经拿到手,接下来整理资料的事情就交给梁敬和律师处理,虽说二叔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画上句号,但是整体上已在掌控之中,沈南风觉得有必要跟向晚晚解释清楚之前的事情,也好让她安心。
向晚晚明显没有料到这个时候沈南风会打电话过来,而自己身边的这种情况也不好跟沈南风交代。
最近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已经有些僵,若是再被他打翻醋坛子,事情的发展方向肯定会更糟糕。
“我……我跟谢宜在一起,她心情不大好,我陪她一会儿。”向晚晚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但愿不会被听出来,而且也不算是撒谎吧,虽说没有如实告诉他具体情况,但谢宜心情不好自己留下来陪她也是事实啊。
“晚晚,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的这个小细节,向晚晚侧了侧头对着暗色的玻璃仔细打量:“没有啊沈南……”
话一出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计,这次真的脸红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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