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脸上那抹冷漠又让人不敢靠近,她眼神冷冷的、语气淡淡的,面无表情,明显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老流氓,骂得真好,自个儿不正经还说我纨绔,我在京城的名声有一半是你败坏的。”他厥功甚伟。
“臭小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子几年没进京了。”自个儿底子坏还怪罪苗没育好,白生这个儿子了。
“没进京也能装神弄鬼,早年你那些手段谁不知晓。”他专坑儿子的,让儿子为皇上做牛做马。
“哼!老子还能手眼通天了,什么事都了如指掌。”要不是为了给儿子让路,他会这么早退下来。
“你留在宫里的眼线可不少,连宜太妃都帮着你。”他清除得困难重重,这些心向赵天极的钉子比牙还难拔。
赵无疾怪声怪气的一撇嘴,倒让老王爷有几分不自在,当年的宜妃是他的表妹,对他是存了几分心思,一度是王妃人选。“我叫他们撒手了,可没人听……”
他们一心要扶他为帝,却不知他无心于帝位。
“不用看我,你知晓我一向不在意你的风流事,不闹到要我出面的地步我一向不予理会。”管得了吗?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拿绳子拴着也没用,还是会往外飞。
听到王妃冷淡的话语,赵天极的脸色为之阴沉。“那你在意什么,儿子你不要,女儿碍你眼,丈夫拒于门外,只有孟云景能入你眼吗?我们算什么,要不要放了你跟他过日子去?”
孟云景正是汝南王妃未嫁前的小情郎,两人青梅竹马互许终身,可惜终究不能在一起,一纸圣旨打散了两人的鸳鸯梦,他后来娶礼部尚书的女儿为妻,夫妻和睦,鹣鲽情深,生有三子两女,举家搬到蜀地。
“赵天极,你太过分了,分明是你先对不起我,李红梅那件事你敢说不是出自你的纵容……”她已经认命了,这生只想好好跟他过,谁知他才刚承诺守着她一人,转眼就传出别的女人怀有他的孩子,叫她情何以堪。
李红梅便是婉夫人,庶长子的生母。
“她偷偷倒了避子汤我哪晓得,我心再狠也不能杀了亲儿,留下她那是因为她有我的骨血,我赵天极再不成器也养得起几个儿子。”他气王妃不够大度,为了一个庶长子和他呕气了几十年。
“不够理直气壮的话都是狡辩,你要真有心为何不把婉夫人送走,还留在身边是想恶心谁!”要不是为了想要个儿子和李红梅一别苗头,她不会让他近了身子,她要毁了李红梅的大梦。
“你……”不可理喻。
“气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最后陪你一辈子的人还是他。”
气头上的王爷、王妃口不择言,把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了,说得两人都有点失去理智时,一道春风似的柔声响起。
蓦地,两人同时一怔,眼中多了一抹湿意。
可不是吗,气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最后始终陪在身边,执子之手的还是那个人。
两人都有些后悔太冲动,在小辈面前怒目相向,正觉得羞愧,但下一句话又彻底触动了他们的心。
“何苦来哉。”
是呀!何苦来哉,人世间短短几十年有什么过不了的坎,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放不开,苦了别人也苦了自己。
南宫宁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满歉意,抱歉这些年没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和丈夫离心,与孩子也不亲。
而赵天极眼中则有内疚,他怪自己为什么不多体谅妻子一些,给予包容,是人都有脾气,他让着点不就得了。
“儿子,你有个好媳妇。”
王爷王妃异口同声的说,说完后两人互视一眼,一个咧嘴微笑,一个面颊泛红,曾经横梗在其中的隔阂似乎消失不见了。
看到他们有重修旧好之意,最开心的莫过于赵无疾。
“当然,我媳妇儿是最好的,不然我怎会在她还未及笄就赶紧把人娶进门。”还不是怕有识货的人跟他抢。
“什么,媳妇未及笄?”这孩子……有这么急吗?
南宫宁掩嘴轻呼。
赵无疾呵呵直笑。“都快瓜熟蒂落了,我要当爹了。”
“几个月了?”肚子很大,但手脚纤细。
“七个月。”回话的正是殷如素。
“打算在哪里生?”看到媳妇娇嫩的神态,母爱爆发的南宫宁不由得想多宠宠她,将对儿女的忽略弥补在她身上。
“回京生。”赵无疾抢话,他不放心婉夫人母子,担心他们私下动手脚,长子嫡孙可不是谁都能取代。
“没人问你话,滚一边去。”他孩子出生不让他抱,这儿子可真孝顺。
知道嫡子还要走,真是“路过”而已,心里有些难受的赵天极抬脚往儿子一踢,后者轻松的闪过。
父子俩长得十分相似,都有双桃花眼,面容如玉清逸飘雅,只是赵天极多了沧桑和沉稳,肤色偏黑,而赵无疾一脸轻佻,像是随时要做不正经的事惹父母跳脚。
“那是我娘子你要我滚哪去,何况京里有太医,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上皇宫逮人,我娘子我自己疼。”只要是为了她好的事他什么都肯做,即使千山万水也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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