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在吗?”张虎哑着声,红着眼问道。
春花不禁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可是少奶奶现在的身子根本不能受到刺激啊。
她心一急,立刻上前抓住张虎的手,低低的对他道:“少奶奶就快临盆了,现今不能受到刺激,你——”
“我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少奶奶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让春花浑身登时一僵。
她没法子继续说下去,只能松开张虎的手,转身走到少奶奶身边,一边伸手搀扶住她,一边不认同的道:“少奶奶,你怎么走过来了?院子里积了不少雪,你就不怕不小心会摔倒?”
纪芙柔没理她,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张虎,再次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虎的目光从她苍白的脸上向移到她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上,突然间犹豫了起来。
“张虎,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纪芙柔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尖锐高亢。
春花满脸忧心的看着她,柔声劝道:“少奶奶,外头冷,咱们先进屋里之后再说好不好?”
“好,但我要张虎你老实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纪芙柔的目光始终紧盯在张虎脸上,须臾未离。
“少奶奶请问。”张虎的声音既沙哑又干涩,他知道这个问题肯定不容易回答。
“你只要告诉我——”一顿,纪芙柔哑声道:“他,是生?是死?”
张虎嘴巴微动,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半响没有应声。
纪芙柔也没有再开口催促他,就这么浑身发僵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耗着、等着他开口,告诉她,他,是生或是——
“属下不知道。”张虎声音哽咽的答道。
“什么意思?”
“出了意外,二爷跌落山崖,属下下崖找过,但……没能找着二爷。”张虎低下头语带悲痛。
纪芙柔倏然闭上双眼,将泛出的泪水留在眼睛里。她告诉自己,没找到是好事,还有希望,只要不是死了就好,就好。
再度张开眼睛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已恢复平日的音调。
“进屋里说。”
她说完在春花的搀扶下转身就走,却在走没几步突然听见张虎惊慌骇然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少奶奶!”
纪芙柔和春花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却见他双目圆瞠的瞪着她们脚下,她们也自然而然的低头看。
“少奶奶!”这回惊叫出声的人换成了春花。
只见纪芙柔原本站立以及脚踏过的地方,除了在雪白的地上多了脚印外,还多了一点一点淡红色的痕迹,在周遭都是一片银白的雪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看着那令人胆寒的红,纪芙柔这才感觉到自己双腿间有股湿热往下流着,肚子也传来了阵阵的疼痛。
她立刻反手抓住春花的手,紧紧地抓着,急声告诉她,“春花,我好像要生了。”
“怎、怎么会?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少奶奶,奴婢、奴婢要做什么?奴婢该怎么办?”春花被吓呆了,整个人六神无主的慌了起来。
春花的惊慌失措反倒让纪芙柔镇定了下来,她用着冷静的声音开口吩咐春芘,“你先扶我□房,让张虎去找米嬷嬷还有大夫,叫秋月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棉布巾。”
她必须要冷静才能救自己和突然到来的孩子,别人可以慌,但她绝对、绝对不能慌。
站在一旁的张虎也听见她的话了,等她话声停下,立即出声问春花,“米嬷嬷人在哪里?”
春花也稳定下来了,立即答道:“米嬷嬷去了稳婆家里,一个就住在这个胡同底倒数第二间,门前种了棵榆钱树的那户人家;还有一个稳婆我不晓得住那,但李总管应该清楚,那个稳婆姓钱。”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人还有大夫,你快扶少奶奶回屋里去。”张虎迅速点头说道,说完立即转身飞奔出去。
“少奶奶,你忍着点,奴婢唤秋月来一起扶你回房。春花对主子说,然后立即抬起头来大声喊,“秋月,秋月!”
秋月这时间应该是去了侧门外不远处的井边汲水,她这样大声呼叫,声音应该是能传到井边才对。
“我还能走,你扶着我慢慢走回去。”纪芙柔面无血色的说。
“好,奴婢扶着你走,但是少奶奶得答应奴婢千万别太勉强,不行就要停下来,否则突然倒下,奴婢一个人怕是扶不住你。”春花对她说。
纪芙柔点头,咬着牙、忍着痛的在春花的搀扶下缓缓地往前走,感觉每走一步,肚子似乎就住下沉了沉,子宫收缩得愈厉害,肚子愈来愈疼痛。
“这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呼唤匆匆的从侧门跑回来的秋月见状,立即跑上来帮忙搀扶住少奶奶。
春花对她摇了下头,道:“咱们先扶少奶奶回房再说。”
秋月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雪地上的点点红迹,一颗心沉了下去。
纪芙柔的儿子提早了一个月来报到,因为是早产的关系,母子俩吃了不少苦,生产过程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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