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一看她这满脸“哪有这么巧让我遇上”的表情就来气,坐在她旁边伸手戳她脑袋:“知道了知道了,你每次都说知道了,转头就耳朵一甩就忘到脑后去了。”
赵楠楠抱着杯子躲她,听母亲说道,“要是看到真烧起来了,就立刻给你领导打电话,别自己一个人冲上去!你不是专业的知道吗?冲上去就是白白送命而已。”
这话赵楠楠听得耳朵起茧,电视也没法看了。
“行了行了,我不会冲上去的。”她胡乱地应了几声就放下了杯子,站起身来说道,“九点多了,我洗澡睡觉了。”
她新近养成的十点钟上床睡觉的习惯保持得很好,贯彻到底,她妈妈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去睡觉。
看着女儿溜走,赵母憋着火没地撒,听到丈夫在旁边说道:“橙子味的蛋糕真好吃,要不你也学学怎么做这蛋糕,也好把家里的橙子给消化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赵母瞪他一眼,站起身来,“不会做,你爱吃不吃。”
赵父被训得有点茫然,看着妻子进屋的背影,摸了摸耳朵:“不会做就不会做嘛……凶什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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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少雨,森林防火工作把整个镇都拉入了警备状态。
赵楠楠见到了村里的民兵组织,跟治安主任一起把名单分好,巡查时间定好,所有人先集中上山踩了一遍路。
这座山在鸿程村跟龙岗村交界处,横跨了两个村的辖区。
上山总共有三条路,一条在东面,一条在西面,还有一条在北面。
北面那条路比较少人走,覆满了野草。
两边村民的祖坟有一大部分都在山上,县里的公墓还在选址阶段,没有建起来,所以每到祭祖扫墓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要上山烧纸。
每年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森林防火的重点时期。
这样算起来,基层干部简直是连轴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带休息。
上山的路倒并不崎岖,因为走的人多了,平坦得可以直接把电动车骑到半山腰上去。
山上种植的都是松树,在靠近道路两旁的松树上还挂着塑料袋,树皮上被切开的口子让松脂流到里面。
赵楠楠鲜少有上山的经历,不过她肢体协调能力还行,所以没有摔跤。
上周末镇里上山救火是从北面上来的,那个有精神病的纵火嫌疑人真的是说他脑子有问题,他在这方面又完全不蠢。
为了给他们加大消防的难度,他选择了比较难上的北路,然后才选了个地方纵了火。
这样一来,不仅给从北路上去的人增添了阻碍,还成功地给整个九溪镇的基层干部添了堵。
镇村干部们苦中作乐,赵楠楠听林委员在前面说:“那以后一周差不多轮得到两次上山,就当做是锻炼身体了。”
“是啊,就当锻炼身体。”村支书走在他旁边,头上戴着他那顶草帽,说道,“你们镇干部是比较少锻炼。”
也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赵楠楠观察着山上的环境,地上铺满了松针和干枯的野草,看起来确实是非常容易着火。
一声轻响,她脚下踩到了干枯的松塔,于是把它踢回了道路外。
妇女主任现在不跟她同组了。毕竟是要上山,两个女性上山上来,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很难控得住场面,还是要跟其他男性成员分组搭配着来好。
赵楠楠听她对自己说:“山上有一点倒是比在村里好,就是这树都是多年生的,足够茂盛,挡得住太阳,大中午也不会晒到。”
他们仍旧是三天一轮班,只是每天的班次分成上午、中午跟下午。
也就是说,大中午也是要有人在这上面巡视的,彻底做到严防死守。
村主任从前面回过头来,对着赵楠楠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小赵来山上巡查,就不会像在村里禁烧秸秆的时候一样,晒得那么黑了。”
赵楠楠也不垂死挣扎了,机智地道:“这就是我们基层干部的肤色嘛。”
她拿林委员之前说的话来反击,逗得他哈哈大笑。
他们从西边上去,上到山顶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从这里划分,对面就是鸿程村的地盘了。
村支书拿下了草帽,在风里扇了扇,说道:“他们现在应该比我们还要紧张,毕竟已经被烧过了。”
治安主任嘿嘿地笑了一声:“所以说,我们的同伴那么紧张,我们就轻松多了,他们那边一看,肯定也会看得到这边有什么动静。”
“这样也不能偷懒。”林委员叮嘱众人,“陈书记交代了,一定要准时到位巡查,任何人有事情要请假换班要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追究起责任来,还是要追究到你们身上。”
而且,镇领导还会来巡查,确认各村的防火队伍有没有到位,要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被查到缺岗,那就脸上难看了。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赵楠楠站在山顶上向下望去,拿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她感到山风吹过自己汗湿的额头,听身后的林委员说道:“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从中午开始,就开始巡查。”
赵楠楠的巡查班次排在上午,她的第一次巡查时间安排在了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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