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怜踮脚上前,吻住了三王爷的唇。
钟馗转过身去,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泪水从三王爷的眼角滑落,他绝望地回应着霍轻怜。虽然那张嘴唇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温暖柔软,只有冰冷,却让他越发难舍难分。
霍轻怜忽然把三王爷一推,退后一步,消失在了地上忽然出现的黑洞中。黑洞立刻消失了,等三王爷睁开眼,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
只有霍轻怜的泪水在空气里化作了水气,晶莹璀璨,光芒耀眼,提醒着三王爷,刚才,她还在。
钟馗轻轻抬手,三王爷身上的禁锢消失了。
三王爷仰头望着天,微微张嘴,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
钟馗打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三王爷才伏在地上发出狼嚎一般的悲鸣之声。
明知道这一世只有短短几十年,一旦结束,下一世便是陌路,这些凡人却依旧爱得这样刻骨铭心。
司马郁堂做了个梦。
他梦见钟馗穿着一身灰色僧衣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还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他想要伸手拉住钟馗,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钟馗起身离去,消失在黑暗里。
一下从梦中惊醒,司马郁堂却发现面前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沉睡,只有原本紧闭的房门大开着。他一下跳了起来,脚步轻点,几步就到了房中。
三王爷虽然一样安静躺在床上,可是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太医,叫太医!”司马郁堂立刻转身走出来大声叫着。
太医细细检查之后,说三王爷脉象稳定,呼吸平稳,很快就会醒了。
果然,还没有到早上,三王爷就醒了。
皇上大悦,嘉奖了大广寺和守卫的各人。
司马郁堂俸禄涨三成。大广寺每年御赐香火钱增加一千两银。
司马郁堂急急忙忙回到家中,给那几株藤蔓浇水。
藤蔓却比昨日看见时,还要更加萎靡,水一碰就‘哗啦啦’从墙上坍落下来,彻底成了泥。
司马郁堂手里的瓢落在地上,满脸失落:“怎么回事?莫非昨夜才是真的告别么。”
钟馗出事之后,他一次都不曾梦见他。昨夜的梦却真实到怪异。
大广寺把后院钟馗住过的院子列为了禁地,禁止任何人进出。
棉花糖以为他要圈起来给什么贵客住,会赶他们一家走。方丈却没有任何表示,只叫人每日送奶牛吃的草料过来。
棉花糖对着衣服嘀咕:“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家伙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
钟馗站在门口,随手又关上了门,还栓上了门栓。
棉花糖一家四口呆楞了一下,便忽然都跳了起来。两个小不点朝钟馗扑了上去,在他身上撒娇打滚。衣服则慢悠悠飞起来落在了他肩膀上,盖住了原本灰色的和尚袍。
“奶奶的。我老婆,我的孩子,现在到好像变成了你的一样。”
“呵呵,拿走拿走,我都烦死了。”钟馗一边冷笑,一边走到廊下坐下。他把爬到他头上的白大点扯下来,把钻到怀里的白小点掏出来,却不舍得扔出去,依旧抱在怀里。
“你如何混成了一副秃驴的样子?”棉花糖嘴里埋汰着钟馗,脚下却慢悠悠靠近,爬到他膝盖上坐下。
☆、第九十五章 小童案(上)
“你好意思笑话我吗?要不是你懒,不肯好好种那藤萝,花言巧语骗司马郁堂那个傻子接了你这浇水施肥的活儿,我哪用装成这幅模样从司马家溜出来?”钟馗捏着棉花糖的尖耳朵咬牙切齿地骂。
棉花糖挣脱开来:“我有老婆孩子照顾,他有吗?你们两个好基友,不让你们在一起腻歪,难不成让你跟我腻歪。再说,你什么时候怕起他要躲着他了?”
“我不是怕他。我是有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现在不方便现身。”
“什么事情?”
“‘吸血魔’如何让尸体和鼓面的毛孔缩小,又是如何不留一点伤痕杀人的,杀死太傅的人又是谁,吸血魔的真身是谁?这么多疑团,我还没有搞清楚。”
“那就是说,还要查案子了?”
“嗯。”
“不抓鬼了?”
“抓,一边查一边抓。不然我哪有钱吃喝玩乐。”
“你不要带坏我的孩子……”
“呵呵,你想多了,我根本就不会再帮你带孩子……”
门外忽然传来喧闹声。
“快些走吧。这里没有人,是本寺的禁地,不准外人进来的。”小沙弥像是在赶某人走。
“小师傅行行好,我家孩子实在是饿,听说你们后院有只奶牛才想着过来讨点牛乳。”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难保这不是想要杀他的人听说了三王爷的事情,来试探他是不是还活着的。
毕竟,能捉住厉鬼的人没有几个。
钟馗立刻闭上了嘴,冲棉花糖使了个眼色。棉花糖一跃上了墙头,看了看又跳下来走回来,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是个女人,看着三十岁左右,很可怜。”
钟馗用了个隐身的咒语,穿墙而过。
果然,门口是站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气息好古怪,森冷得不像常人,却又分明是个凡人。女人见小沙弥不肯,只能失望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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