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玄晶刀闪着悠悠的光。
司马郁堂心里一急,忽然就能动了。他伸手拦住钟馗:“刀下留人。”
钟馗冷冷看了司马郁堂一眼。司马郁堂心虚地垂下眼:“虽然他罪孽深重,但毕竟是我的祖父。”
司马岸瞅准这个机会一跃而起,消失在黑暗里。
天边露出一丝曙光,司马郁堂玉一般的脸被染上了靛青的颜色。
钟馗忽然笑了笑,把手里的刀放回了司马郁堂的手中:“放心,不用自责,我也没有打算要杀他。”
“嗯?那你跟着来是为了什么?”司马郁堂微微皱眉。
“我怕他走火入魔,对你也下手。况且,他跟你长得太像,就算留着他,也不能留着那张脸。”钟馗垂眼整理把回到他手中的玉玲珑放回胸口。
这张脸已经妨碍过一次他办事了,不能再给司马岸利用这张脸来打扰他的机会。钟馗把这些话默默吞了回去。
“什么意思?”司马郁堂有些没听懂。
钟馗抬眼笑了笑,却不回答转身便走。
司马郁堂皱眉看着地上的血迹。那是钟馗腿上的伤造成了。
“你要不要紧啊?”司马郁堂跟上去几步。
钟馗立刻往司马郁堂身上一倒:“哎呀。你不说不觉得。真的好痛!你背我我下山吧。”
“滚。”司马郁堂嫌恶地把钟馗一把推开。
远处忽然隐约传来一声惨叫。
司马郁堂皱眉侧耳细听,却只听见了风声。
在这山中的某一处,原本在树顶掠过逃跑的司马岸忽然坠落下来。粉红色的花朵从他脸上的皮肤下钻了出来,最后却变成了腐蚀皮肉的滚烫液体在司马岸的脸上留下了丑陋的红色伤疤。
无论司马岸如何调动身上的阳气,都无法让那个疤痕愈合。
“钟馗!”司马岸捂着脸痛苦地嚎叫着。这声音在寂静的林中回荡,惊起了一堆鸟儿扑棱棱飞向远处。
司马郁堂回到家中时,已经又是深夜了。司马延还在书房中等着他。
“如何?”司马延一脸紧张地问。
司马郁堂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说祖父已经成了妖魔,靠吸取别人的阳气,忽然年轻了四十岁。
“一言难尽。”司马郁堂垂眼,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丑不可外扬(上)
“你杀了他?”司马延站了起来走近。
“没有。”司马郁堂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下不了手。”
“那些事,真的是他做的?”司马延追问。
司马郁堂抿紧了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司马延呆立良久才喃喃地说:“这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司马郁堂只能选择继续沉默。
“他现在是不是完全变了样子?”司马延问司马郁堂。
司马郁堂点点头。
“我们就当他死了。以后,即便是他站在面前你也不许认他。”司马延下了狠心一般,一字一顿地说。
司马郁堂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延。
这也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司马岸会不会配合。
不过,即便是司马岸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人会相信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几个月前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濒死老人。
“家丑不可外扬。”司马延用这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你下去休息吧。”
司马郁堂离开之后。司马延独自坐了许久,才忽然喃喃自语:“父亲,没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
上头要求司马郁堂尽快结案。司马郁堂只能写了一份结案报告呈上去。报告里只说此案为妖物害人,未能抓到嫌犯。可是报告又被打了回来。
上面的批示是:不得胡乱捏造扰乱朝纲,此四人为自身隐疾暴毙而死,与其他无关。
这件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司马郁堂明白朝廷的苦心。若是这件事的真相再传开,才安定了不久长安城又要乱起来了。况且,百姓们知道真相,对抓住真凶一点帮助也没有,所以还是不让他们知道得好。
司马家向皇上禀告说,老爷子在山中无疾而终。皇上下令要风光大葬,并赏赐了一些银两当是抚恤。
司马郁堂披麻戴孝跪在大堂上,向各位来吊唁的宾客行礼。
其实,只有他和司马延知道,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他们从别处弄来的一个身材相似的老头的尸体。
司马郁堂实在装不出来悲切的模样,只能全程都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众人都以为他是悲伤过度。
倒是他的妹妹司马郁芬哭得像个泪人儿。
好不容易熬到客人都散了,司马郁堂才匆匆脱了孝衣,从后院出来,直奔大广寺后院。
钟馗正在院子里为白大点和白小点从奶牛身上挤奶。
白大点和白小点爪子和牙齿太厉害,直接抱着奶牛喝奶实在是太折磨奶牛了。而这个家里,只有钟馗有一双手,所以这个高大上的工作就只能他来做了。
“我说阿花,你吃那么多,**那么大,怎么没什么货啊?”钟馗忙活了半天,弄得自己满头大汗,才挤了半桶牛奶,所以有些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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