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钟馗才敢放玉玲珑出去打探。
玉玲珑回来示意钟馗说梁柔儿已经走了,而且跟着她的暗卫也离开了,钟馗才敢捏了个结界隐住身形走了出来。一出门他便恢复了身长玉立的模样,褴褛衣服也变回了白衣。
刚才多亏了白衣机灵配合他变了样子,还在屋子里跟他一唱一和,不然真是要露馅了。
不过以梁柔儿那执拗的性子,既然起了疑,肯定隔三差五地就会来搞突袭。这样防不胜防,他迟早有一天会露馅儿。
夜里,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纸人又在仰头深深吸入精华。只是,明明吸入的是年轻男子的阳气,纸人却丝毫没有变化。
用结界隐身立在墙头的钟馗默默低头往下看。
纸人狂躁地用僵硬地姿势走来走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司马岸那日受挫,定会迫不及待地找新目标。不过因为忌惮钟馗,司马岸必然不敢再那样明目张胆地把无常衣放在裁缝铺里叫卖。
果然,钟馗在城中各处一共发现了三件新的无常衣。那个无常衣只对壮年男子有效,所以司马岸也不怕别人误穿了去。反正对他而言,就算是被人误穿走,也不过就是要多物色几个将死的老头而已。
钟馗用稻草扎了个傀儡,穿上了其中几件无常衣,然后注入了一点阳气。
于是便有纸人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纸人发现没有效果后,果然去找司马岸了。
钟馗默默跟上了它。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司马岸在哪里。借着上次他师傅的力量,他在司马岸吸入的阳气里留了一点特殊的东西。有了那种东西,司马岸路过的每一处都会留下粉色的痕迹。这种痕迹,只有钟馗这样不是人的‘人’才能看见。
钟馗跟踪了司马岸很多天,一直在等着他阳气耗尽的那一刻。
纸人跪在司马岸面前,用怪异的声音哀求司马岸救它。
司马岸隐藏在斗篷里,看不清楚表情和面貌。
“不要着急。我会想出新办法来。”他朝纸人勾了勾手指。
纸人不知所以靠近。司马岸忽然伸手掐住了纸人的脖子,深深一吸,把纸人身上仅有的一点点阳气被吸走了。
纸人立刻化成碎片飘落一地。
“怎没用,才这么一点。”司马岸低声骂了一句,转身正要走,身边却忽然多了一个人。
“又是你!”司马岸伸出手朝钟馗抓过去,趁着钟馗闪开的那一瞬,他立刻拔地而起要逃走。毒蜂全部被钟馗弄死了,他又许久没有补充阳气,所以不敢恋战。
钟馗也不追,只在司马岸身后凉凉地说:“他只教了你这么一招吗?那他对你够尽心阿。”
司马岸停下了脚步,扭头问:“什么意思?”
钟馗扯开了白衣,露出自己光滑结实的年轻胸膛:“我这副不死不老的身子,也是他给的。我追着你,只是想找到他,让他再给我个绝世美颜。可惜他嫌弃我要求太多,所以一直避而不见。”
一阵风吹来,司马岸斗篷的帽子落了下来,露出苍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
这才几天不见,他便已经衰老成这样,而且竟然较之前还要显得苍老。而且脸上多了一个巨大的伤疤,让他看上去格外面目狰狞。
“你说的可是真话?”司马岸声音颤抖着问。
“我骗你干什么?这世上,除了他,你可曾听说过有人有这个本事?再说,你可曾见过他自己出来搜寻阳气。如果没有别的法子,他要如何维持那永远不变的年轻美貌。”
司马岸像是在思索钟馗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钟馗见司马岸上了钩,忙一脸急切地又靠近了几步:“你想想,我若只是为了破案,早就可以杀了你了,干什么还要留着你祸害别人?”
司马岸终于眉头舒展,点头冷笑:“人都有私心。我还纳闷你为什么要帮郁堂,原来是为了这个。你还真是贪得无厌阿。”
“哪里,哪里,大家都一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带我去找他。我保证以后再不管你的事。”钟馗一脸谄媚的笑。
司马岸却已经拔地而起,消失在了夜空里。
钟馗立刻收起了笑,沉着脸捏了个隐身诀,默默跟着司马岸留下的痕迹而去。
司马岸落下的地方,竟然在大广寺的高僧骨植堂外。
钟馗在外面转了许久,才咬牙靠近。
司马岸跪在一个黑影面前:“求主上教我个别的法子。”
“你听了谁的蛊惑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个法子是救你唯一的办法。”黑影的声音依旧男女莫辨。
“您不是还用过别的法子来救我的曾祖父司马彦吗?求您把我当成他,只要能恢复青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司马岸一边磕头一便哀求。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家丑不可外扬(下)
那个黑影低头俯身,捏住了司马岸的脸。司马岸立刻不由自主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人手指像是驱赶寒气的热烈阳光,把司马岸身上衰老的痕迹迅速驱散。司马岸脸上的皱纹被抚平,头上的白发也变黑了,就连伤疤都淡得看不见了。
黑影像是梦呓一般低声喃喃:“你长得真的跟他很像。”
司马岸一阵惊喜:“主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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