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郁堂微微皱眉:“什么事?难不成他又偷看谁洗澡弄肿了眼睛?”
月光下,司马郁堂心急如焚地在屋顶掠过整个长安城。
听棉花糖说了大概情况后,他真的有点担心了。
“该死,那家伙不会去寻短见吧?可是他连人都不是,根本死不了,如何寻短见?”
司马郁堂把能想到的地方都跑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钟馗,越发着急,低声咒骂。
经过大广寺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桃花树上影影约约有个白影,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钟馗。
司马郁堂松了一口气落在地上慢慢走了过去。
钟馗手里捏着酒瓶,面无表情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他完美的侧面映着天空巨大的满月和纷繁热闹的桃花树是线条绝美的剪影,只是却越发显得寂寥。
他总是如此,即便身边再多人喧闹嬉笑甚至是他自己也在笑,却永远带着置身事外的孤单。
司马郁堂到了树下屈腿纵身一跃便飞落到钟馗身边,强按下心中的悲切,故作轻松打趣他:“我还以为你躲在这里哭呢。”
“嗯,最难受的就是,我想哭都没有眼泪。”钟馗喃喃自语,“想醉却喝不醉。”
司马郁堂抢了钟馗手里的酒壶:“那就别喝了,想想办法。”
☆、第两百五十二章 不阴不阳(上)
“没有办法。至少所有正大光明的办法都救不了她。”钟馗闭上了眼。
司马郁堂沉默了。
“难不成,我也要跟‘吸血魔’一样用那些歪门邪道?”钟馗睁开眼,眼中寒光微聚,像是在逼迫自己下什么决心。
司马郁堂一把揪住钟馗的衣领把他拖起来,放冷了声音恶狠狠地说:“混蛋,你这样正好中了那些人的下怀。只要你跟他们同流合污就再没有人能管他们了,这个世界就会陷入彻底的混乱和黑暗。”
钟馗看向司马郁堂:“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你们推开又为什么总说要离开了吧?”
司马郁堂松开钟馗,转眼看向别处:“嗯。不过,你看着我老和死都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不用为我伤心。”
“司马郁堂,几百年了,我从不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三天,也不跟人说话超过十句,因为我不想跟任何凡人有瓜葛。因为有瓜葛就会有分离,有分离就会有痛苦。你们几十年一过回到地府就忘得一干二净,却让我一个人在世间刻骨铭心。这样,不公平。”
尝过了热闹之后,就越发难以忍受孤单,他何尝又不知道?司马郁堂心里也难受,抽了抽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放心,我若是死了,轮回一百次我也会记得你,会回来找你。你别想甩掉我。要不,我去成魔吧。我不在乎痛苦,哪怕能陪你多走几十年也好。”
“不,不值得。”钟馗站起来,“刚才你还说了,这样正中他们的下怀。一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钟馗,你不要这样,像个男人一样坚强一点。就算柔儿真的死了,你不是还可以去找她下一世吗?”
钟馗不出声。
凡人投胎转世从来都不是他能过问的,况且现在他得罪了阎王,阎王就更不会让他知道了。茫茫人海,相貌身份完全变了,要去哪里找?即便找到了,他们也成了陌生人。
“我总劝你们放手,现在发现最放不开手的人是我自己。”钟馗轻声说着,退了一步消失在黑暗里,那声音也像是被夜风吹散了一般,消散在夜空中。
“混蛋,你别走。”司马郁堂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捉住他,手中却空空如也。
“你不会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就这么一走了之吧?”司马郁堂喃喃地说着,却忽然红了眼眶。
温宜柔带着微笑醒来,却发现自己身边空空如也。
“钟馗。”她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温宜柔浑身酸痛得像散了架,原本洁白的肌肤上也像是印满了花儿一般到处是青淤。
一想到他竟然在毫无预警地要了她之后就走了,温宜柔满心初尝人事的惊慌和害怕,忍不住用被子蒙着头低声呜咽起来。
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头,温宜柔止住了哭探出头来。
刚才那只‘猫’的扁扁小脸出现在她面前。
“猫咪,你怎么还在这里。”温宜柔吸了一下鼻子,伸手把讹兽抱过去。
讹兽贴着温宜柔温润白皙的胸口,一点都不觉得幸福,反而心惊胆战。因为,角落里有个人正用能杀死人一般的目光看着它。
“呀咩爹!明明是你逼着我做三陪,怎么现在又像是我非礼你老婆一样。”讹兽在心里尖叫,头拼命地向后仰,想要避开温宜柔的脸。
温宜柔又红了眼眶:“就连你都要都躲着我吗?”
钟馗在黑暗中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讹兽几不可见地点了点下巴。
讹兽放弃了抵抗,任温宜柔把她的眼泪全部蹭在它身上。
“要死了要死了,我闪亮蓬松的毛。”
“要死了要死了,我小巧精致的耳朵。”
“要死了要死了,你的手放在哪儿?我好歹是个男人,不能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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