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沉默了片刻才说,“这一次,你死定了。”
“唉……我也觉得。除非,有人良心发现。”钟馗长叹一声。
牢头摇着头离开。钟馗躺到床上,一边垂下手把体内的毒从指尖逼出来,一边闭眼仔细回想今日前后的事情。地上很快多了一滩水渍一样的痕迹。
很有可能琉璃平日都吸女人的血,只是这一阵子为了迷惑他,才吸男人的血。不然,在胡笙之前应该早会有传言说琉璃堂吸血。
钟馗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样最合理。
“你在这住得那么舒服,就不要出去了。”
司马郁堂的声音在牢房门外响起,打断了钟馗的思路。
“呵呵,这个枷锁太轻,让牢头给他加一副。”梁柔儿也来了,恶狠狠地接话。
钟馗嘴角抽了抽,把手收回,枕在头下:“说得也是。这里有吃有喝,不用替人干活,还不用被人打。”
“你!!!”梁柔儿立刻恼了,瞪大眼睛涨红了脸。
“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毕竟是被雷劈过的人。”
司马郁堂淡淡安慰梁柔儿。
“要不还是别带他走了,让他在这儿烂死。”梁柔儿咬着牙忿忿地说。
钟馗长叹了一声:“哎呦,我这被雷劈熟的肉还没好,不知道晚上有没有老鼠出来啃我呢?不过反正过几天也是一刀,无所谓了。”
原本已经转身往外走的梁柔儿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唉,好了好了。别斗气了。赶紧干正事。”
司马郁堂打开了牢门。
钟馗却不起来:“呵呵,想把我送进来就把我送进来,想把我弄出去就把我弄出去。你当我是谁?现在,我还偏不出去了。”
司马郁堂又好气又好笑:“琉璃上面有人,我要是不从,现在就跟你一起蹲在里面了,谁来救你?”
钟馗翻身一下坐起来:“既然这样,你为何还敢放我出去?”
“断案要紧。如果案子破了,你的嫌疑就自然洗白了。”
“说的也是。”钟馗伸出手,司马郁堂给他解开了枷锁,瞥见他手腕上的红痕,立刻垂眼掩饰着心中的不忍。
钟馗揉了揉手腕,背着手,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梁柔儿靠在门口,斜眼似嗔似怪瞪着钟馗。钟馗目不斜视,却顺势伸手搂住了梁柔儿的肩膀。梁柔儿咬着唇,脸颊泛红,装模作样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司马郁堂跟在钟馗身后,不由自主苦笑:这个混蛋搂着女人飞扬跋扈,搞得他倒像是跟班的一样。
司马郁堂说今夜琉璃在后院宴请权贵,以庆祝琉璃堂成立一百五十年。琉璃将亲自上台唱一出。这是个把琉璃住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搜一遍,找到琉璃是‘吸血魔’证据的好机会。
钟馗听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去。我伤痕累累,需要休息。”
“明日你就会被三堂会审,你莫非要放过这个最后的机会?”
钟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是逃出来了吗?这一切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他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司马郁堂和梁柔儿大眼瞪小眼。
琉璃堂今夜热闹非常,来往宾客非富即贵,就连三王爷也亲自上门庆贺,让人越发艳羡琉璃的炙手可热。
司马郁堂被刑部派来协助维护琉璃堂的安全,以防有觊觎琉璃堂的匪徒趁乱溜进来。
可惜了,他最想要放进来的‘匪徒’此刻正在青楼里左拥右抱。司马郁堂一身软甲,背手站在外围,暗自叹息。
戏台搭在湖面上,巨大的红灯笼把戏台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琉璃特地化了妆,穿了女装,远比一般女人娇柔艳丽,完全看不出是个男子。
琉璃热情地三王爷倒酒布菜,等三王爷兴致起来,才起身登上戏台,‘咿咿呀呀’唱了一曲。声如乳莺,腰若柳枝,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钟馗还没有出现,司马郁堂心里不由得焦急了起来。余光瞥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湖边,司马郁堂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混进了一个老太太?
他正要叫人过去查看,忽然听见三王爷出声说话,便暂时按下了这个念头。
“听闻琉璃唱得最好的是一段站在船上咏唱荷花的戏文。此刻荷花正好,琉璃何不唱来给本王听听?”
数年前,皇上寿辰,琉璃被叫进宫中唱戏。为了吸引皇上注意,琉璃突发奇想地站在船上,只让一个乐师坐在船头吹箫伴奏。在荷花荷叶中,船由远而近,琉璃恍若画中仙子。从此琉璃一战成名,被皇上垂青。琉璃堂才从此兴盛不衰。
只是,此事虽是琉璃的荣耀也是他的痛处。因为他是个戏子,还是个男人,不在三宫六院之列。表面上,旁人对他恭敬有加,其实暗地里却多有不齿。
而且,虽然琉璃叫人挖了个湖,其实他不会游泳,对水还有些害怕,平日都不靠近湖边。
如今三王爷这么说,明摆着是在重提旧事讥讽琉璃。
琉璃眼波闪动十分不悦,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唤人撑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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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湖底的秘密
箫声一起,喧闹声顿消。琉璃站在船头,拨开荷花,红唇微启,轻唱小曲儿。那声音如天籁一般,勾魂摄魄。就连司马郁堂也听得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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