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还因不知道该如何同谢峥嵘扯出‘期末考’这件事,谢峥嵘问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神配合啊!
“谢祭酒,依我看,监生惫懒,多半是因为缺少压力。唯有给他们加压,才能将他们身上的潜力全都激发出来!”白言蹊一改之前严肃的脸色,笑容可掬。
谢峥嵘不解,反问,“加压?如何加?”
“自然是通过层层考核来加压了,与我那日在算科堂中谈到的排名一样。这些监生来自家庭方面的压力太小,他们的家人只知道自家孩子在国子监中读书,却不知自家孩子究竟学出了什么名堂,更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学成了什么名堂!没有比较,就没有压力!”
“还有就是来自同窗的竞争!虽然同一科堂内的所有监生都是由相同的老师授课,可是有人学的用心,有人学的敷衍,唯有通过考试才能将那些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人全都拎出来,揭露他们的学渣面目,若是有人次次垫底……呵呵,我倒想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子弟,是不是需要请他们的家长来谈谈。”
“熊孩子学习不用功?多半是皮痒了欠揍!打一顿就好了!若是一顿不行那就十顿!先让他娘教训,然后再让他爹教训,实在不行就让他爹娘一起教训,来一个男女混合双打!若是这样的法子还不足以给那些监生加压,那就不如趁早领回家去,将国子监的地方腾出来让给那些真正勤勉好学的人!”
进士科的考生不寒而栗,看向白言蹊的目光如同看着母夜叉一般,眸中满是恐惧!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这白博士分明就是不给他们留后路,绝对是要逼死他们啊!
谢峥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白言蹊的这种主张了,当下就将他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之前已经慎重考虑过白博士的这个提议,只是觉得尚存难解之处,所以才没有急着张罗。依我看,若是要在国子监中推行考核制度,那国子监内的各个科堂都应当组织考核,不然难免落人口舌。可是每个科堂又各有不同,有些科堂适合推行考核制度,有的科堂却不适合,实在难办。”
白言蹊撇嘴,“怎么会?不论是什么科堂,只要有固定的授课内容,那就一定能够找到考察内容。若是你们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命题考核,那不妨将这半年来授课的内容全都筹齐交给我,我亲自命题。只有监生做不出来的题目,没有我命不出来的东西!难不哭这些监生算我输!”
谢峥嵘目瞪口呆,“啥?白博士你最后说了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楚。”其实他不是没有听清楚,而是他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进士科的监生瞠目结舌,这命题人的意图太容易揣摩了,分明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啊!
一不小心就说出内心真实想法的白言蹊笑容尴尬了那么一瞬间之后,厚着脸皮强行解释,“我是说,如果我命的题目起不到考核作用,那就算我输!”
前世的学科专业划分的那么细,可是哪个专业没有期末考核?
理工科类的题目比较容易出,文科艺体专业的学生也没有少被考试摧残啊,名词解释简答论述材料分析,这不都是题么?实在不行还可以出一个开放性题目,让监生随意发挥,写一篇论述性文章啊!
脑中灵光一闪,白言蹊连进士科期末考核的题目都想好了。
“题目:白博士与谢祭酒打架,你们帮谁?”
“解释:此题主要考察监生的理性分析能力与表达能力,此二种能力是为官者必备素养,定不能缺!题目并不具有标准答案,言之有理即可!”
“评分标准:表达清楚自己的态度得十分,其余部分依据论据酌情给分。满分一百分!”
第75章
眼见白言蹊态度这么坚定, 谢峥嵘还有什么话可说, 当然是随着白言蹊去咯!反正参加考核的又不是他, 最后参加排名争锋的也不是他, 最后出来的成绩更同他没有多大关系,顶多就是费点心思,费点工夫罢了。
若是国子监真能在白言蹊的建议下变好起来,那最后受益的还不是他?谢峥嵘想得通透。
有了谢峥嵘的鼎力支持, 任尔那些监生与授课博士如何哀嚎反对甚至是抵制,期末考核这件事都被敲定了下来。
谢峥嵘拉着白言蹊把有关学制改革的通知拟定好, 用毛笔誊抄在红纸上, 一盏茶的时间便贴满了整个国子监, 余下的就是命题的事情。
白言蹊从谢峥嵘这里讨了往年的科举考试题,又将国子监诸多科堂里授课博士常用的教材取了一份, 悉数搬回太医院,临走前还与谢峥嵘约定好, 此次国子监期末考核的试卷就由皇家印书局来印制,此中关系由谢峥嵘去找皇帝打通,另外, 考核规则也由她拟定, 只需要在考核前两天将具体细则交给谢峥嵘就好。
考核时间也敲定了下来,就定在腊月二十, 往年国子监都是过了腊月二十四才放假的, 今年将考核时间定在腊月二十, 一是不想给国子监的授课博士增加负担, 省得那些人怨言载道地加班,二是需要腾出两三天的时间来改卷,最后一天还得让监生们回到国子监来领成绩单,若是成绩太差的话,估计还得酌情考虑一下在年末开个家长会的事儿。
红纸黑字的公告榜往国子监一贴,整个国子监就炸锅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放寒假,大多数监生都已经将学业的事情放下,开始琢磨寒假里约几个小伙伴外出浪几天,或者是去京城有名的戏园子里听几天的大戏,没想到国子监居然整了这么一出幺蛾子,这不是铁了心让所有监生都过不好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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