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场选秀大出风头之后,澜青就忙得不得了,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但她的脸上全不见半点自然的笑容,只是应付而已,直到看见温情的到来,才总算是放下了半颗悬吊吊的心。
“温姑娘,你来找澜青可是为了……”
澜青话还没说完,温情就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讲:“我就是特意来问问,前两日你买了轻容回来,可有谁知道?”
细想了一番,澜青微蹙了眉头,终是摇了摇头,吞吞吐吐:“我在刚来红袖楼不久,身边也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况且一件轻容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当了,我……没记得跟谁提过……”
温情也纳了闷,含了一口茶在嘴里,闷闷地托了腮,打澜青的房间四处望了望。
忽见得这房间有一个朝向外头的窗户,走过去一看,发现窗户下支了一根横杆,是澜青平日用来晾晒衣服的。
“澜青,那件轻容你可曾洗过?”温情似乎想到了什么。
点点头,澜青解释道:“我有个习惯,买了新衣裳一定要洗过才会上身,喏,同楼里的姐妹一样,洗了衣服我们都挂在自己的窗户下面。”
澜青的窗户在“红袖楼”三层的角落,按理说,除了左面一间房的人晾晒衣裳时,能够看到那件飘扬在风里的轻容,便只有对面一座院子了。
可那院子并不属于“红袖楼”,与这儿隔了一条街道,建在一条宁静的民巷里,很明显是老百姓的家,别提那户人家可能和澜青压根就不认识,就算要陷害澜青,选秀之时看客都被安排在大堂之中,根本没法接触到放置在酒楼后院的轻容。
而今看来,能够有机会下手的,便只有……
“澜青,你左面这间房住的是谁?”
“‘春’杏,可有什么问题?”对澜青来说,住在自己隔壁的‘春’杏可能是整个“红袖楼”里面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甫一听到“‘春’杏”这个名字,温情只觉得耳熟,稍一细想,便回忆起是谁了……前几日带头贿赂自己,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那个靓丽‘女’子。
这样一来,前因后果便都串上了,‘春’杏定是那日贿赂温情不成,又失了参加选秀的资格,尤其那日她又见了澜青与温情相谈甚欢,任温情怎么解释她都一口咬定澜青走了后‘门’,想来她对澜青怀恨在心,做出剪坏轻容的事情,也算合情合理了。
“怎么会是‘春’杏……”澜青有些呆住了,愣愣地坐下,却差点碰歪了凳子,摔了个四仰八叉,还是温情顺势扶了她一把,把凳子移了过去,“明明选秀开始之前,她还特意过来跟我说,祝我旗开得胜呢……”
如今的世道,又有谁的话是能够完全相信的呢?
“总之,澜青,不管你相不相信,若你想在决选中不出篓子,就离‘春’杏远些。”温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澜青以前待在兰家虽然清苦,但那里到底不如外头这个大染缸,勾心斗角的事儿会少一些,所以她的心‘性’较“红袖楼”中的姑娘更纯真些。
澜青点点头,虽然‘春’杏在背后作祟这个消息,让她久久难以消化,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温情……若自己是大旱三年的原野,那么温情便是那绵延三天的甘霖,是她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
有了温情的提点,澜青特意留了个心眼,决选这日,丝毫没让‘春’杏近自己的身,她又是排在最后一个,候场等的人心惊胆战,生怕又出了纰漏。
但老天爷有时候就爱戏‘弄’人,怕什么,便来什么。
‘春’杏索‘性’也就不装和蔼可亲的好姐妹了,手中端了一个小杯子,分开澜青面前的人群,浅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一双明亮的眸子看住了澜青,一字一句地讲:“澜青,祝你今日马到功成。”
澜青看到她朝自己走来的,心中下意识般跳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躲,不由抬脚就要往后退。
但是迟了……澜青的身子刚往后倾了一点,还没来得及迈步,‘春’杏手里的杯子就翻倒,里面的汁液尽数泼在了澜青的衣裳上。
那杯子里盛的,竟是一满杯的墨汁!
也幸而澜青的身子往后倾了些许,那些墨汁大多都泼在了裙‘裤’上,今日澜青听了温情的话,估‘摸’着许多姐妹会走她前一日的老路,表演柔美的舞蹈,她便另辟蹊径,准备一段‘揉’合了‘吟’诗唱词刚柔并济的剑舞。
温情就站在不远处,甫一看到情形不对,急急地就奔了过来。
“‘春’杏,你是疯了吧?澜青与你无冤无仇,你倒是真能下得去狠手!”温情厉声训斥道,紧抿的薄‘唇’显示了她的生气。
澜青愣愣地望着面前之人,明明是那般熟悉娇媚的一张脸,看在自己眼中,却莫名的有些扭曲,似乎从不相识。
“对,我就是疯了,凭什么她能拿第一,我却连参加的资格都没了,哼,论长相论才艺,我哪点不好过她?”‘春’杏冷笑着,那股冷意一直冷到眼底心间,“我撕了她的轻容,丢了她的鞋子,她居然能寻到温情你这般的贵人,不仅逢凶化吉,还夺了头魁,呵,你可知我有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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