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任建的确心虚,当即就变了脸‘色’。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建,哪怕你心思再细腻,若不用在正当上,早晚也会被我们发现的。诸位兄弟,大家觉得该如何处置任建?”
杜琨轻叹了一身,似是有些遗憾,从一时意气相投开始与任建相‘交’,到后面同心协力共建清风寨,直至今日各执一方,彼此敌对,这一路走来,共同流过血淌过汗,最终却是如此结局,由不得人不唏嘘。
清风寨一帮男儿都是热血热心肠的人,甫一听闻这血淋淋的真相,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该如何处置任建,而是难以相信使坏的人居然就清风寨中人,而是还是寄予了大家众望的二当家,一时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二当家的,你……这些事情真是你做的?”恍恍然,大家还以为自己不曾醒酒,最清醒的宋安也十分不能相信,迟疑地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任建的嘴‘唇’开合了好几次,很多话堵在喉咙口,却很难讲出来。
面前的这一帮兄弟,都是这两三年来,同他一块儿并肩作战,将清风寨建设得如火如荼的战友,每一位都可谓是清风寨的功臣。
饶是他脸皮再厚,面对他们,也会觉得心虚。
见任建良久不曾回答自己,宋安顿时就怒了,上前一步,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扯住任建的衣领,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问:“二当家的,大当家和温姑娘所言,可是真的?”
任建本就生的矮小,被瘦高的宋安将衣领一提,整个人也仰面向上提了一点,面对兄弟们咄咄‘逼’人地质疑,他仍是沉默不语。
“任建,你出声啊!”不仅是宋安,清醒过来的其他兄弟也开始催促。
议事厅里的每个人都盯住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要我说什么呢,说谎或是承认,对大家而言都是一种伤害。”任建狠狠地一挥手,将宋安抓住自己衣领的胳膊挡开,一脸漠然地耸耸肩,似乎心中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他正在努力地使自己好受点。
只是简短的一句,但无异于是确认了温情和杜琨所说的话。
得到承认,清风寨一众兄弟们反而沉默了。
“为什么?”良久,宋安才沙哑着声音涩涩的开了口,他低垂着头,因而看不见那张悲伤到快要落泪的脸。
“为什么?”任建重复了一遍问题,苦笑着环视了一圈大厅,“在座的都曾算是我兄弟,平心而论,你们觉得我这几年来对大家如何,对清风寨又如何?”
“之前还是兄弟时,当然是极好的,真心实意的为大家着想,而清风寨能有今日,你的功劳也是大大的。相信不仅是我,在座的每一位兄弟都很想知道,在这美好的境况之前,你为何要……为何要背叛清风寨呢?”杜琨攥紧了拳头,即使在知晓“追风”一事之后,他仍是对任建生不出恨意来。
“一切都是因为你。”任建看着杜琨,这个让他羡慕嫉妒恨的男人,此刻却心如止水,一片平静。
杜琨疑‘惑’了,自己对兄弟一向够义气,怎会最后成为了任建生出异心的导火线。
任建寻了一张椅子,施施然地坐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诚如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对兄弟和善真诚,为寨子竭尽心力,可为什么到头来大家全说杜琨的好?我承认,我没他那么好的一张皮囊,可这不能成为理由啊!这不公平!”
停顿了一下,任建似乎藏了满腹的委屈,寻到了今日这个发泄口,便一股脑儿地倾倒了出来:“凭什么我在背后绞尽脑汁的出谋划策,却抵不过你蛮勇的上阵冲杀,大家都崇拜你,把你当做是神一般地供奉着,而我呢?平日里谁会想起我?想起我的时候,一般而言便是清风寨有危机,或者谁有了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只能不择手段去抓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不择手段?呵,说的真好听,真委屈!”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里,清风寨上上下下都在反思自己平日是不是太不够照顾任建的感受了,却听温情冷哼了一声。
“若是要论委屈,燕儿是不是也要哭一场,而我,是不是也更委屈一点?我不过是个过路的,承‘蒙’你们一场打劫,和弟弟妹妹失散了,留在寨子里却被人如此欺负,我是不是也该和你一样哭诉一场,然后呢?然后你是不是要让大家放过你,大摇大摆地离开。而我,是不是就能要求你这个始作俑者给我跪下道歉?”
任建愣愣的望向温情,他的确是盘算着勾起大家的歉意之心,能够安然逃过这一劫,但显然温情旁观者清,看穿了他的招数。
“任建,委屈不是犯错的理由,可怜更不是值得饶恕的借口!”温情这话,不仅是说给任建听的,更是说给清风寨的其他人听得。
但热血男儿最看重兄弟义气,因此,最后大家还是放了任建一条生路,将他打了三十大板,又命他即刻收拾东西离开清风寨。
任建离开清风寨的时候,清风寨的一众大大小小都去送了行,站在清风寨的石碑旁,看那个曾经熟悉的影子渐次走远消失,众人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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