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她喃喃自语道,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
有一股清冽的甘泉,忽然从天而降,直落入温情的心里,令人不由浮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哎,她可真是知足常乐啊,不过是一点点水,竟会这般满足。”一个低沉的男声喃喃道,话语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院子里沉闷的血腥气息,总算是冲淡了一点。
待温情睁开眼来,看到的就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令她忍不住怀疑,之前周慧兰带人来毒打自己的那一幕,到底是一个噩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她很快知道了,只不过是一个翻身,身体里的气力却好似被掏空了,连抬手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做的十分吃力。
不仅如此,疼痛似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又颓然地倒了回去。
不是想象中的硬板凳,而是软绵绵的‘床’榻,温情这才清醒过来,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我还没死啊……”她低低地吐出一句话,叹道,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有人安慰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说了,在咱们合欢院,我就不信周慧兰那丑八怪还真的敢‘弄’死个人!”
温情听出,这是浣衣的声音,她一向温婉和顺,就连她也骂了周慧兰是“丑八怪”,由此可见,周慧兰在合欢院有多么不受待见。
温情扭过头,看见一群人都围在‘床’榻前,紫桐浣衣碧梧挽纱,这四个全齐了,还有些别的人也在,全都眼巴巴地望着她。
心里哆嗦了一下,温情的心又狠狠地跳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赫然坐着周渊见。
“你们……少爷……怎么都在这儿?”她小声地问道,蹙眉,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
周渊见替她顺了顺额边的发丝,自然地答道:“合欢院出了这等事,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保护好你们,少爷在这儿,给你道个歉。”
他说的十分郑重,并不是平常开玩笑的样子。
温情受宠若惊,很想摆手,但手臂却沉若千斤重,又酸又疼,根本抬不起来,只能虚弱地讲:“不,不,这跟少爷没关系,大概是慧兰小姐看我不顺眼吧。”
虽然不清楚周慧兰心中所想,但听了浣衣所言,他大抵也能猜出个**分,周慧兰将温情视为眼中钉,多半也是因为自己。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带了这么多人,无非就是想‘弄’死我,怎么……最后我还活着,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紫桐来的时候,温情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所以没什么记忆。
一说到后来的事情,大家都来了兴致,浣衣最为兴奋,将来龙去脉绘声绘‘色’地表演给了温情看。
原来,紫桐先是假意投靠周慧兰,帮着她来整治温情。谁知,将武器拿到手了之后,却领着一众合欢院的奴才们杀了上去。
合欢院的奴才人本来就不少,再加上手里握的都是烧黑了的木‘棒’子,烫上一下,不仅疼死人,而且不知道要修养多久才能消去伤疤。
后来合欢院里拜托辖制的人越来越多,烧黑的木‘棒’不够用了,他们索‘性’把什么‘花’锄铲子全都拿来做了武器,与周慧兰一行人怒目而视。
周慧兰这边没了武器,以赤手空拳相对,饶是有几个大汉,总体看来也占了下风,自然再继续不敢冒险,只好越来越后退,逃出了合欢院。
“你不知道,当时可把我吓死了,真以为你紫桐要对你下毒手呢,没想到这小妮子关键时刻,脑子还‘挺’好使的。”浣衣许是真的高兴极了,兴高采烈地说着,还连比带划,与她平时温婉贤淑的形象不甚一样。
反而紫桐这时候却斯文了起来,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旁边的一个小厮审时度势,急忙出来,夸张地模仿起紫桐当时的模样来:“温姑娘,你是没瞧见,当时咱们紫桐姑娘多像个‘女’侠啊,手执一根木‘棒’,挥来舞去,就把那些牛鬼蛇神赶跑了。”
浣衣闻言,屈起手指敲了敲那小厮的头,嗔怪道:“到底是主子小姐,说什么牛鬼蛇神呢,被人听去了,少不得又要来寻咱们合欢院的不是。”
“是是是,还是浣衣姑娘考虑周全,小的该打,该打!”那小厮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温情也笑起来,眉眼弯弯,看定了紫桐的一双眸子,认真地讲:“谢谢。”
两个简单的字眼,听在人心里,却仿佛重若千斤。
“你可别谢我,我才不是为了帮你才出头的呢,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咱们合欢院作威作福……”紫桐小嘴微翘,似乎并不领情。
但温情看出了她掩藏的欢愉,心道,果然是个小孩子,连掩饰都不会。
“大夫来看过了,说你这伤势可比周继礼的还要重,再加上你又是‘女’儿家,更要好生调养。不过你放心,少爷不会让你白白被打的,这笔账,我会替你讨回来。”周渊见一字一句地讲,像是在做一个保证。紫桐嘟着嘴,埋怨道:“:少爷偏心,温情被打你就急了,那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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