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侯爷,继续说道:“以侯爷的手腕,如果真对夫人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就不会给夫人机会生下大少爷了。又或者,如果您是为了所谓的权势而不得不让夫人生下大少爷,那么促成您与小悦姑娘失之‘交’臂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的人,又何尝只有夫人一个呢,难道您不也应该算上一份?”
听罢温情的话,侯爷哈哈大笑,‘露’出一口尖利的洁白牙齿,有些咬牙切齿地讲:“温姑娘,你说话这般犀利真是少见,可是在威宁侯府里如此说我这个侯爷,难道你不害怕我突然翻脸不认人吗?”
“害怕?”温情细眉一扬,她把玩着手中的小巧茶杯,微微一笑,“我的确是应该害怕,但转念一想,侯爷若是那等说话不算话的人,就算是有夫人帮衬着,估计也很难坐上如今的高位吧。所以奴婢即便是放手一搏,也要相信侯爷一把的啊。”
重新又端详了一遍面前的美貌‘女’子,年纪轻轻,却能在不动声‘色’中做到心中有数,实在是难得。
“既然你也这般诚实了,我如果还不说实话,也就对不起你这份信任了。”侯爷手指尖点着冰凉的石头桌面,这个习惯和周渊见如出一辙,说他们俩不是父子,大概没有人会相信的。
但就是这般如此相同的一对父子,偏生关系却陷入僵局,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侯爷终是说出了心里话:“的确,以前我很爱小悦,这么多年以来我也以为自己是爱她的,但简阳走后,我却渐渐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小悦还有怀念,却没有了别的感情。尤其是这两年,我成了侯爷,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去找回小悦,但我潜意识里却从没想过这么做,原因不言而喻,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温情也忍不住跟着唏嘘,这世间的美好,最见不得的便是英雄白头美人迟暮。
“其实……侯爷您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其实简阳公主当初并不知道您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而是您的家人为了使家族获得荣华富贵,一力促成了此事,而简阳公主和您都是受害者?”温情迟疑着,抛出心底的疑问。
虽然仅仅只近距离地见过夫人一次,但温情相信夫人绝不是那等会蓄意拆散他人的狠毒‘女’子。若她真有那般狠毒的话,又何至于不能捯饬捯饬侯府里现在的几个‘女’人呢,反而落得自己要出走,陪伴青灯古佛的下场?
听到温情的猜测,侯爷也是一愣,脱口而出:“她若是完全不知情,那成亲之后我对她冷淡暴躁,她为何又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呢?”
是啊,如果对于拆散威宁侯和小悦姑娘的事情事先并不知情,也不是她出的主意,那么夫人为何一声不吭,严守了这个秘密二十年呢?
温情也陷入了沉思中,却蓦然想起前几日在南山苑时,老夫人曾给她提起过威宁侯和夫人的故事。只是老夫人语焉不详,很多地方身在一笔带过,就连小悦姑娘这般重要的人物,也不曾提到,让温情忽然就起了疑心。
再者,老夫人一直在向温情强调,虽然顶着简阳公主的名号,但夫人这一生也颇为命运多舛,要她好生置办夫人的生日宴会。老夫人对简阳公主的爱护之情,与对侯府中其他几个‘女’人的冷漠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不得不让温情展开联想。
越想下去,温情越觉得心惊胆战,会不会这件事情里,老夫人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侯爷,依奴婢的愚见,这事儿可真不是那般简单呢,若是您想知道真相,不妨去南山苑问问老夫人。奴婢觉得,老夫人一定知道点什么。”温情建议道。
侯爷的眉头紧皱,狠狠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好一会儿才低低的应了一个“好”字。
事不宜迟,尽管已经夜深了,但困扰心中多年的谜团即将得到开解,侯爷‘激’动万分,也顾不得挑剔时辰,便‘欲’往南山苑去。
离去之前,温情叫住了侯爷,将这次来的亩地一施施然托出:“若是侯爷回心转意了,还请去参加一回夫人的生日宴,法华寺并不远,别让夫人在二十年后依然寒心。”
温情简单地说了两句,便彬彬有礼地告辞走了,留下满腹心事的侯爷。
拔‘腿’就往南山苑去,果然老夫人已经深深地进入了睡梦之中,但如温情一样,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想了又想,侯爷也意识到了老夫人是其中的重要角‘色’,必定知道许多事情,就算有碧云的阻拦,他也顾不得了,不管不顾地闯进了老夫人的卧房。
老夫人好不容易才睡着,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一片嘈杂之声顿起,不耐烦地坐起来,正待询问一番身边的随‘侍’丫鬟,却见威宁侯推开卧房的‘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娘,当初家里以小悦的命威‘逼’我越简阳成亲,到底真相是什么,简阳是否知道小悦的存在?”侯爷一个箭步冲到老夫人的‘床’榻之前,瞪圆了眼睛注视着老夫人,急切地等待着一个回答。
老夫人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一件衣裳在亵衣外面,咳嗽了两声,苍老的目光打量着威宁侯,沧桑地讲:“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起这个,没想到二十年后,你终于还是问了。罢了罢了,本来当初也是觉得瞒你一时就行了,也没想过要瞒你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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