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平阳侯就从位置上站起来,但醉意深沉,一个脚步不稳,他差点就栽进了桌上的盘碟碗盆中,幸而温情和二皇子眼疾手快,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外公,你喝醉了,这……怎么走啊……”温情有些气急败坏,一半是因为猜不透初次见面的二皇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一半是因为眼前的局面,自己和安静都是柔弱‘女’子,怎么把一个醉汉拖回府第?
沉稳地开了口,二皇子仿佛得等待这英雄救美的时刻许久了,不疾不徐地讲:“郡主放心好了,既然侯爷是和我对饮至半醉,那我一定会负责把他送回府邸的。”
说罢,也不容温情同意与否,他招手,将跟随的小厮唤过来一个,吩咐他:“赶紧去找两辆软轿来,送侯爷和郡主回府去。”
那小厮生得尖嘴猴腮,看上去甚是聪明伶俐,应了一声,滑溜地跳出了‘门’外,等温情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小厮的踪影。
见温情回转过脸来,二皇子微微一笑,指了指椅子,道:“郡主,你且坐着休息一会儿,我的小厮快去快回,替你们寻了软轿来,便可径直回府了。”
二皇子的眉目犹如刀削一般,深刻而分明,但微笑起来,却令人深觉温暖,就像是千里冰封的数九寒冬,蓦然开始暖和起来。
温情不由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而微笑起来的二皇子,就是那‘迷’了人眼的‘乱’‘花’,就是那没了马蹄的浅草,让人眼前一亮,心中微动。
瞥了一眼半躺在椅子里的平阳侯,他们方才喝的酒后劲足,这会儿平阳侯更醉了,微红了脸,偶尔“吧嗒”两下嘴巴,昏昏‘欲’睡。
将脸移回来,安顿好平阳侯之后,二皇子径直找温情说起话来:“郡主刚回了平阳侯府,可会有不习惯之处?”
温情颔首微笑,乖巧地坐在椅子里,双脚并拢,两只手软软地垂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答道:“一切还好,全赖外公和小姨照料,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也对,虽说离家这么多年,但家毕竟是家,是血缘依存的地方,怎会有不习惯之说呢。”温情发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二皇子的眼神仿佛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斗争恶诡谲的深宫。
那是别人的家事,温情自然不会多言,事实上,若不是二皇子发问,温情只会保持着微笑坐在椅子里不言不语——保持微笑也不过是为了显得不那么失礼而已,在不明了二皇子的意图之前,温情并不打算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对了,你方才提起小姨,郡主的小姨可是舒贵妃?”二皇子又问了,他似乎对有关于温情的事情甚为感兴趣。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菜香,窗外一片明媚,灿烂的阳光投‘射’进来,照在温情的身上,暖洋洋的。
这本是极容易让人觉得放松的环境,但由于在和二皇子对话,温情却怎么也放松不起来,身子反而有些僵直,说话的口齿也不像以前那般行云流水了:“是……是啊,嗯……二皇子可是有什么疑问?”
爽朗地把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二皇子摆摆手:“没有没有哦,只不过是随意问问而已,郡主可不要多想啊!欸,老是郡主郡主这样的叫,有些别扭呢,不如我直接唤你情妹,可好?”
温情面‘露’难‘色’,讪讪地低声反驳道:“这……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有些于理不合呢,咱们今儿才见第一次面。”
温情一直觉得,单叫名字中的某一个字,会显得暧昧,再加上与二皇子也不算熟悉,有些为难。
只是二皇子好似压根就没听到温情拒绝的声音,他自顾自地又说开了:“情妹,你大概还不怎么了解我呢,不必叫我二皇子,那太见外了,我和你外公也算是忘年‘交’,与你自然也可亲近些,直呼我的名字周志朝即可,若是你能唤我志朝哥哥,那我真是睡着了也要笑醒呢。”
张了张嘴,看二皇子一个人讲话也十分愉悦的样子,温情略微停顿了片刻,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到底要不要把话说的这般直白。
但她并不喜欢人家太过自来熟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讲:“我还是叫你二皇子好了,咱们并不算熟悉,你也不用叫我情妹,这……这称呼我甚是不习惯,直呼我温情便好。”
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二皇子‘性’格好似有些不拘小节,朗声道:“嗨,咱们何必那么见外呢,我和你外公是朋友,你的小姨又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咱们之间有这般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说着说着,二皇子还俏皮地向温情眨了眨眼睛。
饶是并不喜欢二皇子的自来熟,但温情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生就了一张好容颜,和周渊见属于不同风格的俊俏,让温情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二皇子……”
板起脸来,故作正经地瞪了温情一眼,二皇子执意道:“叫志朝哥哥!”见温情没有理会,他又顿时萎了下来,半哄骗半讨好地柔声向温情劝道:“乖啦,情妹,快叫志朝哥哥,叫了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好不好?”翻了个白眼,看着表情幼稚的二皇子,温情直想发笑:“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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