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她喝多了, 被拖了没一会儿,就猛烈地呕了起来,又酸又热的呕吐物直接从胃袋冲出了喉咙,全数喷在了那只挡在嘴外的大手之上。
“Fuck!”她还记得那人愤怒地骂了一声, 用力推开她, 抓了一把树叶使劲地擦着糊满了呕吐物的手掌。
而她正是趁着这个空隙, 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那片阴暗的树丛, 直到逃到大路上, 冲着一辆飞快驶来的汽车挥舞着双手大声喊“救命”...
原来, 在青澄湖度假山庄的那一晚, 她冲到纪慕辰的车前喊救命并不是因为喝醉了,而是真的有人要害她, 而那个人继上次的失败之后,又一次袭击了她!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执着地要害她?
而今晚,她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她没有喝醉,吐不出来,更不可能再次偶遇纪慕辰...
体力在无用的反抗下很快就耗尽了, 傅筠心开始感到绝望,冰冷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天空与大地连成一片,惧是无穷无尽无法逃脱的黑暗。
突然间,纪慕辰曾在顾霄霖办公室里说过的一番话在她耳边响起:“顾教授,我倒认为傅筠心只是单纯喝醉了而已,你想,要是真有人给她下药,还会让她跑出来喊救命吗?就算她吐得惨不忍睹,有心对她不利,还会在乎那点脏吗?除非...那人有洁癖...就像我一样,要不是顾念曾经的同窗之情,我当时真想把她扔到青澄湖里去!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身上那股酸臭味,简直...”
洁癖...
洁癖!
如果此时在她身后的这个人真的和上次是同一个人,那么要是她再次呕起来,他一定会有所反应吧?
傅筠心想着就张大了嘴作势呕起来,起先只是装装样子,并没什么大的动静,可呕到第三下的时候胃里就真的翻腾起来,后背不由自主地躬起来,一阵强烈的干呕就冲口而出。
身后的人察觉到她的异样,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傅筠心连忙趁机抓住他的手,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那人顿时痛得闷哼一声,可傅筠心咬的实在太凶,恨不得要把他的肉撕下来一般,他不敢硬扯,只能松开箍在她腰间的左手,打算朝她脑袋上挥掌过去,却不想左手刚刚抬起来,傅筠心就甩开了他的右手,飞也似地逃了。
那男人当即伸出长臂,抓住她身后的帽子一把就将她拽了回来,似乎为了报那被咬的仇,猛地将她掼在了地上。
傅筠心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后脑磕在硬实的泥地上,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再次清醒过来,那男人已经分开双腿跪坐在她身上,手忙脚乱地扒她裤子了。
她慌忙挣扎起来,使命地蹬着双脚,哑着声哭喊道:“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不要等酿成大祸了才后悔!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那么辛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把你送进监狱的!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被贴上‘强/奸犯’的标签,让你的父母一辈子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那男人起先并没有理会傅筠心的喊叫,只垂着脑袋借着远处传来的黯淡灯光急切地解着她裤子上的皮带,却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像是突然被雷击中了一般,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像座雕像般坐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傅筠心屏住呼吸,僵着身子躺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不敢动弹,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激怒了他。她打不过他,也跑不赢他,更何况眼下还受了伤,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幡然悔悟,但为了以防万一,她的手里还是死死地抓着一块石头,要是他不知悔改,那她也只能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幸好在短暂的僵持过后,那男人像是突然受了惊吓般,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嘶哑又凄厉的吼声之后就从她身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工厂大门奔去。
等那道惊惶的身影融进夜色再也看不分明了,傅筠心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而这个时候,她才清晰地感受到后脑传来的钝痛,脑袋也越来越晕,黑沉沉的天空和地面不停地在眼前旋转,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却像掉进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漩涡,找不到方向,也无法动弹。
她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岑寂破败的废墟之间,冷汗淋漓的身体被凛冽的寒风一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想回家,回到那个温暖舒适的小窝...
当她的意识慢慢从身体里抽离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那铃声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来,轻微又不真切,可还是将她越飘越远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拉了回来。
傅筠心努力睁开双眼,在一片晃动的黑暗中,看见了一小团微弱的白光,那是她刚刚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手机...
一定是顾霄霖给她打电话了!
刹那间,傅筠心的心底涌起了无尽的希望,她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那束光蹒跚而去。
△
傅筠心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一大包输液袋,可惜经过一个午觉的时间,里头的液体只下去了一半,而那只扎着针的手却已经麻木,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冰冷的手指,又缓缓地将手移到了阳光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洁白的被子上,亮得有些晃眼。
傅筠心抬眼望向窗外,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逃出去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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