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随着小金的动作戛然而止。
金大王居然用它那无往不利的尾巴稍,像铲子似的,轻轻一抛,墙角多了个坑。
刨一下一个坑、刨两下一个大坑……
眨眼工夫,墙壁下方露出一个四四方方、足能放下四五个大麻袋的大土坑。
照理会有刨出来的土块或碎石吧?
事实上并没有!
经金大王那无坚不摧的尾巴拍打夯实后,坑壁坚实得别说手指头戳不动、铲子都铲不动。金大王把鲜猪肉似的土块、夯实成了硬邦邦的猪肉干。
这下,不仅坑壁结实、没有半点扑簌簌往下掉的土渣子,干净又光滑。坑上方的墙壁也依旧坚实如故。
看到这儿,盈芳哪还有不明白的呀,狠狠夸了小金一通:“还是你有办法!”
随后,小金继续刨土挖坑、拍实坑壁。还模仿昔日地宫里的地窖格局,拍了几个台阶出来,方便盈芳上下。
土坑面积约莫半个房间大,卧室占一半、仓房占一半,免得搬个东西还要跑来跑去。好在深度还行,从坑底到坑口,能堆叠五六个麻包。家里的屯粮全部放下去都不成问题。
再深就不行了,会有地下水渗出。这点盈芳也清楚,因此叮嘱小金,看到有浅浅的地下水渗出,就别继续往下挖了,左右这个深度足够家用了。
趁小金挖坑的工夫,盈芳将暗柜里那些明显是“禁品”的书籍、字画以及杂七杂八的物件、摆件统统装进麻袋了。家里没那么多麻袋,干脆拿床单凑数。
她只需打包即可,其他皆由小金一尾巴搞定。再大的麻包,都能轻轻松松地被小金的尾巴稍顶来顶去,像杂耍似的。
转移完暗柜里的紧要东西,接着转移仓房里那几袋可能会被说三到四的产自山里的野生谷物。
这一转移,乖乖!不理不知道,一理真不少:蘑菇、木耳、野菜干;小米、核桃、葵花籽;柿子、红枣、野果干;还有菜园里长老了的豇豆、茄子、白菜晒的菜干,以及大坛、小坛的腌菜、腌鸡蛋,拿麻绳串成串的风肉、熏鸡,还有罐装的蜂蜜、毛木果酱……
几乎都是好几袋、好几坛这样的存量。
幸亏有小金这个“活体挖土、压土机”,不然真会出乱子。
别人家不是没有这些东西,但绝对没有她手里的多。甚至说,这几类东西,整个生产队加起来,都没她囤的多。
人就是这样,你捡一点、我捡一点,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会说谁。可你捡一篮、我捡几大麻袋,就容易心里不平衡。搞不好还集体给她戴顶“偷窃集体财产”的大帽子扭送牛棚。
这么一想,盈芳收拾得越加利落。最后只留了几十斤,和生产队分的粮油一起堆在仓房。
第228章 冷冷的冰雪冻不住八卦的心
若是藏得一点不剩倒反显得不正常。
哪家不晒点蘑菇干、野菜干啊。何况她经常上山采草药,也经常搭着马凳、铺着芦席晒菜干。
再说,过年还要拿出来吃呢,藏得一干二净的到时怎么解释?
一人一蛇忙出一身汗……
好吧,忙出汗的就她,小金力大无穷,这些活于它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
该藏的都藏进土坑(包括积攒了小半年的钱和票,也妆奁盒套小荷包地放到了土坑一角),就缺个盖子把坑遮住了。
小金歪着扁脑袋想了想,从土坑的某个角落抽了一堆土上来,尾巴稍拍了几下,松松的土块、碎石,立马压成一块块厚薄相似、结实好用的硬土板,契合地封上坑口,以后要取东西,只需打开某个土块就行了。
然后又将架子床挪到挖坑的位置上。毕竟是新挖的,万一被人看出端倪就糟了。
原先的床位处,被堂屋搬进来的八仙桌取代了,桌前一条长凳、桌上铺开放着一张人体穴位图、图旁一盏煤油灯,布置成晚上挑灯夜战、刻苦学习的场景。横竖家里就她一个人,八仙桌搁堂屋、还是搁睡房,自然由她说了算。
所有的细节都检查过,确保没有任何疏漏后,盈芳长呼了一口气,依次掸干净衣服、裤子、鞋面,又把凌乱的辫子拆了重新绑了一遍。收拾妥当,又悄悄地从后门出去,绕到了屋前。
雪越下越大,院门口聚集的人却不见少、只增多,不少江口埠的社员都跑来了。一部分是出于真心担心,一部分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身披棉袍、头戴风帽,双手插在袖筒里取暖,时不时地跺一下冻僵的脚,却依然挡不住看热闹的心。
盈芳也是醉了。
“工具拿来了!”
两个被派去公社拿拆门工具的红小兵,一个肩扛铁耙、手握榔头,另一个提着一把锯子、几把起子。鼻子冻得红通通的小步跑来。
盈芳顺势跟在他们后头,追着喊:“你们站住!谁让你们撬我家的!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真理了!”
缠在她手腕上闭目养神的小金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嘴角,入戏可真快啊。
“盈芳!”
“丫头!”
“闺女!”
呼啦一下,书记俩口子、向二俩口子、张家二老等人围拢上来。
“你上哪儿去了?急死我们了!”
“我……”盈芳朝师傅师娘偷偷眨了一下眼,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愤愤不平地对大伙儿说:“我去刚子哥家喂鸡,喂完见时间不早了,就直接去了卫生院。哪知等我擦完柜子、扫完地,仍不见师傅上工,公社那边也没个动静,就想着是不是落雪了公社放假了。正纳闷,看到这俩家伙去拿工具,说是要拆谁家的门,我就跟来了……哪知他们要拆的竟是我家的门,我招谁惹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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