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广播,在地里抢收的社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书记是说向刚媳妇的包裹单被谁领了没给她是吗?”
“我听着也是这个意思,说不准是哪个故意冒领的。”
“谁那么蠢冒领包裹单啊,没向刚家的户口簿又领不了包裹,有屁用!”
“有些人没领过包裹,不晓得要带户口簿啊。”
“那倒也是……”
公社办公室,书记播出广播后,过了一个钟头,都没见谁来还包裹单。
盈芳皱了皱眉。到底会是谁呢?领了又不给她,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故意不给她?
萧三爷嗤声冷笑:“看来是有人恶意冒领了。”
书记忙说:“您别着急,咱们公社会写字的人一塌刮子没几个,他们的字我基本都能认出来。明儿一早我去邮局,看看是谁签的字,一准把这人揪出来。”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盈芳谢过书记,拽着她爹回家去了。
社长当着萧三爷的面大气不敢出,人走后吹胡子瞪眼:“他奶奶的!连军属的包裹单都敢冒领,活腻味了!”
“你说说咱们公社除了上学的那几个兔崽子,有几个会写字的?把他们找来,让他们给我写字,明儿我带着上邮局核对去。”书记凝眉问。
社长翻了个白眼:“要这么做你早干嘛去了?大喇叭都通知三遍了,现在再叫他们来写字,岂不是打草惊蛇?”
书记一愣:“也是,那你说咋办?”
社长得意洋洋,心说嘿呀这小老头居然也有向老子讨主意的一天。
“依我说,把那天子送信的邮递员找来,让他指认哪个家伙领的不就行了?”
“这哪是什么好主意。咱公社人口再少,也有百来户,你让邮递员挨家挨户辨认,这不耽误他送信么。”
“那也是他自找的。”社长没好气地说,“谁让他不送到公社来?”
书记仔细一琢磨,也对!以往的信件都是送到公社的,再由公社干部捎到社员家或是大喇叭喊一声,让社员自个上公社拿。这次着实有半个多月没见邮递员上门了,之前以为是农忙了没往他们公社送信又或者是没他们公社的信,眼下看来并不是,而是邮递员偷懒,没到公社就让人签字代领了。
“行!就照你说的办!”
第二天,书记揣着介绍信跑了趟邮局,找邮局领导如实反映了这个情况。
碰巧,县委干部来邮局视察工作,听到“雁栖公社”四字,心里倏地一紧——那不是老首长眼下居住的地方吗?
上头几次三番来电话叮嘱他们好生照顾,可这位退下来的老首长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拨给他的房子平时不住人倒也罢了,可给一辆车住是几个意思?他本人却颠颠地跑去了江北的雁栖公社——据说是他孙女婿家。
以至于,“雁栖公社”这个从前默默无闻的贫穷小公社,如今深刻地印在了县委班子这帮人的心里。听到这四个字就起条件反应:“雁栖公社怎么了?”
县委干部一插手,邮局就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没辙。
遮羞布一摊开,气得该干部头冒青烟。
第599章 不能姑息!
特么的,这帮龟孙子!做出来的事儿简直没眼看!他们在老首长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小声,这帮龟孙子只是送个信件却还偷懒,不仅不送上门还被人冒领了去。
“快去把那天子送信的邮递员找来!让他跟着向支书到现场认人。老汪,这件事你亲自督查,务必把冒领的人揪出来!包裹赶紧找出来带上,省得人跑两趟。算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来时就向荣新一个人,去时缀了一串尾巴——县委干部、邮局副局长、邮递员以及拉来抬包裹的学徒工。
且不求邮递员心里的阴影面积几何,仅是新来的学徒工就已被吓得心惊胆战。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昨儿来查包裹单的人哪是什么乡巴佬、穷瘪三啊,分明是某个大人物的亲戚。早知就汇报领导,让领导出面处理了。偏偏担心被领导嫌无能,瞒着没说。
这下完了!对方要是当着领导的面将他捅出来,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岂不是没捂热就要拱手交还了?不要啊……嘤嘤嘤……
向荣新领着四人回到公社,大喇叭召集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女同志到公社集合。
邮递员虽然没法描述清楚那天代领包裹单的女人具体长什么样,但依稀记得那人挺年轻,瞅着像是结婚没多久的新媳妇。
年轻小媳妇们听到广播,陆陆续续来到公社。
邮递员看一眼,摇一下头。
书记在名册上划一道杠。
“都不是?”眼瞅着名册上符合年纪的小媳妇们都划上了一条杠,不禁纳闷了,“那还有谁?”两个生产大队符合年纪的小媳妇们都来过了啊。
“会不会是被别个公社的人冒名领走了?”老张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插了一句嘴。
“应、应该不会吧?”邮递员傻眼了。
他汗流浃背仔细回忆:“……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农忙第一天,渡轮只开一班,我因为前一天下班晚了没给自行车打气,早上临出门才打的,这么一耽搁,赶到码头迟了,没顾上看外头的布告就匆匆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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