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夹进来一股酒味儿。
“亏得人没跑,要是跑一个,老子打断你们的腿,再扔到动物园的虎笼喂老虎。”
推门进来的苗柏森看到辛苦劫来的娘仨还在,松了口气。
“嘿嘿,森爷,我说不会有事的吧?两、两道门都、都上着锁呢。”
说话的是趁着饭点溜出去喝小酒的两兄弟之一,只是帮忙看个小娘皮和两个小屁孩,就进账了一笔不菲的外快,这不一高兴喝高了,说话难免有些大舌头。
“这把大、大铁锁还花了我们兄、兄弟五块钱,卖锁的说锯、锯子都锯不断。”
“没事最好。接下来,你们兄弟俩半步都不许离开,吃饭撒尿轮换着来,必须给我死守着这儿。”
苗柏森说着,扫了眼昏迷的娘仨,皱皱眉:
“你们就是这么看人的?万一醒了扒着门板喊救命呢?拿捆绳子把人绑起来!再塞块布头堵住他们的嘴,别让他们有机会大叫大嚷,惹来邻舍怀疑就麻烦了。”
“森爷,这小娘皮肌白肤嫩的很是有些姿色,可这俩娃子加起来没几两肉,抓来有啥用啊?看着有八九岁,已经有记忆了,卖也卖不了好价钱。”喝高了的两兄弟说话不带门,要是清醒着,打死他们都不敢这么问。
“我让你们问了?”
“……嘿嘿,不敢不敢。”
“哼!让你们看人就好好看!不想看趁早说,我手底下有的是人想挣这笔外快。事成之后,还有不小的好处……”
“别别,森爷,我们好好看!呃!一定好好看!”
边说边打酒嗝。
苗柏森心下嫌弃,但这时候想换个跑腿的也晚了,只能凑合着用。没好气地踹了兄弟俩一脚,威逼利诱地警告一番之后,回头瞥了眼昏迷中的娘仨,暗自皱眉。
他爹咋还不回来?难不成君先生那出纰漏了?
正思忖着,院门被敲了几下。
苗柏森贴着门缝儿往外一瞅,见是他爹,忙开门让他进来。
“爹,君先生呢?人都抓来了,他怎么还不过来问话?趁天没黑透,想问啥赶紧问啊,问完了好扔出去。再拖下去,这娘仨的家人该报警了……”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这些?”苗新材瞪眼道,反手带上门,才压着声音说,“君先生有事来不了,让咱们问。问出眉目了告知他一声……可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你说咱们一早也不是没提议过让他直接抓萧家人来问,他当时不是反对的吗?说容易打草惊蛇。这次怎么就不怕打草惊蛇了?可见不到他人,那阴阳怪气的老管家说他不在,二进院都不让进……”
“那咱们怎么办?这娘仨到现在还昏着呢。”
“提桶冷水泼醒,照着君先生吩咐的问题问了,不管对方回答什么,咱们照搬照抄地转达。对了,记得乔装打扮一下。”
爷俩窸窸窣窣地商讨了一番,和喝高了的兄弟俩互换了一身衣裳,又往脸上粘了把假的络腮胡,头上戴了顶破毡帽,双手插在袖筒里,佝偻着腰,等着逼问掳来的娘仨。
晏晏听见父子俩的谋划,假装这会儿才醒,带着哭腔“摇醒”娘亲和暖暖,小声在他们耳朵边说,“再不醒来,他们要拿冰水泼咱们了。”
虽说出正月了,可二月料峭倒春寒,冰水泼身,简直跟寒冬腊月掉河里一样受罪。
是以,苗新材父子俩乔装完毕,一人握着根棍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是三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爷俩看,差点吓尿。
苗新材显然比儿子镇定得多,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横竖这娘仨被捆了手脚、嘴里也被塞了布头,喊救命都没人听得见,怕啥!
“咳,别慌别慌,俺们只是奉人命令找你们问几个问题,问完了就把你们送回去。”
苗新材装出慈眉善目的样子,故意用蹩脚的乡下方言说道:
“上头让俺们问:你们萧家传下来的黑色宝箱如今在谁的手上?”
盈芳心底惊涛骇浪。
原来对方绑架他们娘仨,是为了祖奶奶留下的那只宝箱。可那只箱子,在打开之前,连他们自己都不知晓里头有些什么,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归想,面上仍旧一脸纳闷,摇头表示不知。
苗柏森得了他爹的眼神暗示,抽出盈芳嘴里的布头:“老实交代!那宝箱如今在谁的手上?”
盈芳摇头:“真没听说有什么宝箱。”
“看来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苗柏森一把拽过暖暖,手里的棍棒指着盈芳厉声威胁:“说不说!说了我让你们娘仨平安离开,不说的话,哼!”
急了顾不上装乡下人了,直接一口流利的带着海外调调的京腔。
“你是坏蛋!你是坏蛋!我要让公安叔叔来抓你们!”暖暖乱踢乱扭。
别说,暖暖看着纤小瘦弱,力气却不小。乱踢乱扭之下,手脚上的绳索还真有松脱的迹象。
这么一来,暖暖挣扎得更起劲了。
“死丫头!”苗柏森气急败坏,丢开棍棒,双手压制住暖暖后,喊门外的兄弟俩进来,“喝酒误事!看你俩干的好事!绑个人都绑不结实,要你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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