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的军团里也不全是对教廷死心塌地的士兵,有一些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为了教廷卖命。有一个男孩,今年才十五岁,父母死后自己的土地被亲戚抢走,既不识字又没有一技之长,为了活命只能先选择卖命。他被伤到了腿,此刻哭的十分伤心,可能因为年纪小,他都顾不上自己在敌军的大本营里,只顾得上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变成一个瘸子,甚至更惨一点,他会不会失去他的腿,失去了以后是不是又要饿肚子。
搞得医生只好先安慰他,就连希利尔手下受伤休息的士兵都有走过来和他聊天宽慰他的。
小孩儿边哭边问道:“先生,你说的那种新药是什么?是不是用了我的腿就不用瘸了?”
那医生有些无奈道:“这个药还没有用在人身上过,但从先前对动物进行实验的效果来看,它的效果比已有的药好,假如它在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副作用的话,你的腿很有可能痊愈。但是我们不能断定它没有副作用,所以你得自己做决定,是用这种新药,还是用原来的药?”
那男孩极可怜地抽了抽鼻子,道:“我的腿若是瘸了,教廷就不会在让我进军团了,那我就会饿死。既然早晚都要死,还是让我试试这药吧。要是效果真的那么好,我就不用饿肚子了。”
希利尔的士兵立马道:“小伙子有勇气,教廷的军团有什么好待的?事情又多、待遇又差,连医生都不给你们配,不然还是来我们军团吧?伯爵大人人可好啦。”
伯爵大人说过了,能叛变一个是一个,更不要说这个小伙子脾性还挺对他们胃口。
第90章 荣光复苏(二十二)
莱茵也知道, 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他深思熟虑过后, 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断。一来是给那些并不坚定的教廷军一个叛变的机会,二来也是让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医生积攒一些经验, 三来则是为了实验新药的效果。有了这三点理由,他才敢堂而皇之地去帮助敌方的伤员,希望将双方的牺牲都降到最低。
但莱茵知道, 他能做的仅此而已,也不会再有下一次。在这次过后, 所有不愿投向普法尔茨的士兵,都只能被当做敌军对待, 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直至倒下。
选择了暴力手段,莱茵便不可能再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他选择他的立场,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莱茵带着剩下的人包围了修道院。
修道院的院墙修建的高而坚实,一开始似乎是为了防止受不了的苦修士逃跑, 后来成为了保卫财富的一种手段,防御能力之强不下于一些贵族的城堡。
这还难不倒莱茵,类似攻城的武器已经提前准备好, 和恢宏的城池相比,面前的修道院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突破口。
莱茵勇敢地冲在最前方,毕竟他们要做的可是攻打修道院,是对教廷权威的挑战。而在弗兰王朝, 几乎人人都将对神的信仰与对教廷的服从交织在一块。纵使莱茵做了那么多的铺垫,狠狠地动摇了他们的想法,却仍然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彻底奠定这个基调。
而莱茵要给这些将士信心,扯下所谓神使神迹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修道院里的人。
修道院里大多是些苦修士,被严格安排了一天的祷告和劳作,像被驯养的羊群一样在修道院里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
这些可怜的修士被吓坏了,甚至有人以为是因为他们祷告时的不专心触怒了神灵,才会降下这样的灾祸。
修道院院长不像这些在群体生活中几乎失去个性的苦修士,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来自外界的攻击。
但也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震裂的地面与倾斜的洪水,带着不可阻挡的趋势将整个修道院的人淹没。
修道院内按理是有军团驻守的,但这是离布兰丁斯城堡最近的修道院,教皇格芬派去攻打布兰丁斯城堡的大部分人手便是从这里抽调的。此刻修道院内的军团已经溃不成军了。
而那些被洗脑过度的苦修士,碰见这样的事,比起反击,第一反应就是进行祷告。
修道院院长平时很满意苦修士们的这股劲头,今天却几乎要被气笑,他拉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他们拿起武器协助军团反抗。
这些苦修士却大多置若罔闻。
他们在修道院的生活很枯燥,冥想与祈祷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生活,剩下的时间则要维持高强度的劳作。当他们感到身体上的痛苦时,院长所给出的指示便是让他们通过祈祷去消除这些痛苦。久而久之,祈祷便成了他们应对一切的方式。这种应对方式让他们看起来木讷十足,十分听话,容易操纵。教皇对这个情况很是满意,院长便贯彻了这样的策略,将一批批苦修士都培养成了这副模样。
而他们吃苦头的时候也来了。
平日里,他们觉得这些苦修士听话。可事实上,这些苦修士只是习惯了祷告和劳作,才对他们的派遣毫无疑问。
如今,莱茵带着军队冲破了修道院外墙的防御,教廷的军团只剩些零兵散将,唯一的壮劳力苦修士们则完全放弃了抵抗。他们做出祈祷的手势,众志成城地进行祷告,场面庄严肃穆又透着一股怪诞诡异。
进来的士兵们都被这场面震慑了一瞬,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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