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啊,那不是废人了嘛,不能生娃还有个啥用。”
“本来就是个废人嘛,你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配那女的正好,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乡下人,仗着自己记工分人五人六的,没念过书还霸着这活儿不肯放,活该没娃……”
女人的议论声由远到近,待走到面前一看,正是那几个女知青。
宋恩礼不客气的挡住五人去路,“你们老师教的在背后议论别人?还知青呢,东家长西家短的丢不丢读书人的脸?别人说啥就是啥,还有没有点是非观了,比我们这些乡下人还不如!”
张梅花气噎,“咋说话的你!”
“你啥样的人我就说啥的话,要想别人说话好听就先管好自己的嘴。”
“梅花,算了别理她,你跟一没读过书的人争啥,她也听不懂。”李芸摆出劝架的姿态。
这些人当中李芸家庭条件最好,带来的东西也最丰富,高傲归高傲,自己这帮人的关系要搞好她还是知道的,在她强势的物资攻略下,时不时占到便宜的张梅花已经完全成了她的狗腿子,非但平日里鞍前马后,还经常主动去抨击那些李芸看不惯的人,社员们经常在她这儿吃瘪。
其实张梅花之所以这么帮李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张梅花的父母是矿场双职工,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差。
真正让她起想法的是李芸的家庭背景,听说她爸是在她们那个市里啥单位的领导,张梅花就想到时候回去的时候让托托李芸的关系到市里弄个老师当当,或者到啥政·府单位也行。
“咋,看不起不识字的劳动人民?行,你高高在上,资本家的大小姐嘛,可以理解,谁让我是地里扒食的泥腿子呢。”宋恩礼不气不恼。
“你少胡说八道,谁是资本家的大小姐!”李芸有些慌乱,不然平时她是不屑跟宋恩礼或者这大队里任何一个社员主动开口说话的。
“就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你们呢?你们的话就可以乱说?双重标准?还是你们比我们高一等呗,别解释了,解释等于掩饰,我知道你们心虚。”宋恩礼说完就走,张梅花追上去,拉着她衣袖非要跟她说清楚。
“你们干啥!”萧和平老远听到这边的争论声,他因为职业关系,视力极好,很容易就分辨出黑夜中的宋恩礼,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拽着宋恩礼不放的张梅花给甩到一旁地上。
“咚”的一声,也不知道磕到哪儿,张梅花“哎呦”“哎呦”躺在地上直哭。
“你敢打人!我们可是主动来支持生产的知青!你居然敢打知青!”其余四个女知青冲上去把萧和平围住,“来人呐!大家来评评理啊!欺负知青了啊!”
“知青了不起啊,知青就能欺负咱们乡下人了?”宋恩礼肚里骂了句娘,条件反射的把萧和平护到身后。
上次她把他护到身后,是吴三妹到家里来找茬的时候,那时候家里人多,这回萧和平可不会再躲到她身后。
很快,刚看完好戏的社员们又披着衣服跑出来继续第二场。
张梅花看到这么多人,哭得更厉害。
但宋恩礼没给她们开口的机会,“她们仗着自己念过几天书,嘲笑咱们乡下人没文化,我就跟她们争辩,谁知道她们不让我走,萧和平为了帮我这才不小心碰到她,又不是故意推她。”
“读过书有啥了不起!我四表嫂不但识字,还是会给人治病的白大褂嘞!”王胜男愤愤叉腰,气势上把人碾压。
“就是,还敢看不起我们广大劳动人民,我看你就是个反革命反人民的反派分子!”
除了少数社员看好戏,多数人都在指责这些女知青,也有人怪罪王宝生,“大队长也真是,当时公社分人的时候咱就不该要,啥妖魔鬼怪都往队里领,咱自己个儿的粮还不够吃呢!”
说到粮,社员们的话题立马从谴责知青变成抨击他们的干活能力。
虽说活儿是给分下去了,可这几人压根就不是干活的料,天天早上迟到不说,还总是消极怠工,每天早上到地里先聊上俩钟头,下午再聊上俩钟头,时不时还得看看风景念些酸不拉几文绉绉的句子,这一天基本就算是耗过去了,就算偶尔脑子抽风干活,那也是弄得一塌糊涂,地被刨得坑坑洼洼,沤个肥还他娘的全洒了!
这不到这儿已经半个多月,几乎天天都是负日值,比大队里几岁的小孩都不如。
这种情况可是知青们完全没想到的。
在他们过分良好的自我感觉中,社员们肯定对他们的到来感恩戴德,对他们这些文化人更是钦佩又羡慕,毕竟平时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说话不太好听,而且他们这群人也没啥眼力见。
可是现在居然说他们来是抢粮吃!
他们可是城里人,吃的是商品粮,需要跟泥腿子抢粮吃?
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李芸气得跑回知青点把自己分到的那小布袋口粮抱出来,当众往王宝生面前一丢,“给,还你们,这是你们分我的口粮,这几天我一直吃的是家里的带来的东西,还没动过,一粒不少全还你,我们既然是来支持生产的,就没必要占你们这点便宜,以后每个月我家都会给我寄粮,我绝对不会吃你们大队一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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