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平跟阿呜不对付,但宋恩礼不听他的,跑到后院偷偷把阿呜放出来,阿呜当着他俩的面,跟阵风似的跑没了影儿。
萧建业套好马车赶过来,萧和平把马鞭接过去,“我自己送吧。”
他还想在路上跟媳妇再说会儿甜蜜话。
萧建业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便叮嘱,“那你路上慢点儿,腿还没好利索呢。”
“知道了。”
萧和平常坐火车去省城,对时刻表一清二楚,知道最近这趟得俩小时后才发车,所以他把马车赶得特别慢。
临近县城的一处拐弯地,一只灰狼趁着路上没有其余的过往车辆突然从草丛中蹿出来,挡住马车的去路,嘴里还衔着块木头牌子。
老马被惊得“吁”一声,两只前蹄抬老高。
“阿呜!你干啥呢搞得浑身是泥脏兮兮的。”宋恩礼从马车上爬下来,一巴掌盖在阿呜头上,顺便把它嘴里的木牌拿走。
只扫一眼,立马就跟烫手似的丢开,抓狂的抱住阿呜的狗头狂揉,“你要死啊!我就知道把你放出来是个祸害!你是不是跑去把人的坟倔了!”
阿呜无辜的呜咽着,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萧和平俯身把木牌捡起来,上面赫然:林香之墓!
“这狼崽子挺有意思。”
阿呜白了他一眼:谁要你夸。
“算了算了,你还是老实待里边儿吧。”宋恩礼把它收回空间,将阿五换出来。
再把它放外面还不定出啥事,反正真有啥危险,阿呜也能感应到。
阿五扑腾两下翅膀,往白针山飞去。
一路上耽耽搁搁,等到火车站距离发车就只剩下半个钟头。
萧和平帮宋恩礼排队买好票,又陪她坐在候车室里等。
“待会儿到省城了去找趟师长,他跟铁路局的人熟,让他帮忙给弄个卧铺,不然坐一天一夜得是够呛。”他写了张纸条递给宋恩礼。
宋恩礼揣兜里,拍了拍,“知道了。”
答应归答应,去她是肯定不会去的。
为了这么点小事叫萧和平跟师长开口,她不好意思,她男人的面子贵着呢。
半小时后,萧和平把宋恩礼送上火车。
而与此同时,售票处里一通紧急电话打到省食品公司书记办公室,“一男一女,拿的是宋红旗的介绍信,只买了一张到省城的车票,听那说话的意思好像要去沪市。”
“好,我知道了。”
……
于是待宋恩礼再从火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车站门口准备骑着自行车离开的严朝宗。
“大叔!”她扛着小包袱跑过去,拉住他的自行车后座。
严朝宗回头,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姑娘,脸上喜色藏不住。
他停下自行车,“你这又是打哪儿冒出来。”
“打从家里来,往沪市去。”
“你去沪市?”
“对啊。”宋恩礼掏出车票给他看,“刚下车顺便就买了,晚上才发车,还有得等。”
严朝宗也掏出车票,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你也去沪市,我说你咋一个人跑火车站来呢,你出差吗?”
“算是。”严朝宗拍拍后座,“要不要上我家吃晚饭?等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出发。”
宋恩礼马上跳上去,严朝宗载着她,跟上次一样慢慢吞吞的骑,内心满是欢愉。
这神出鬼没的姑娘,就像欧洲神话故事里的爱丽儿精灵一样突然闯入他生命中,从来没有定数,偏偏他就喜欢死了这样的感觉,好像抓不住,于是他更想抓住。
“大叔你去沪市几天?”
“还不一定,不过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到国际饭店找我,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回来。”
沪市国际饭店被称为“远东第一高楼”,宋恩礼以前也住过,在这个年代算是奢侈中的奢侈。
她不免暗自感叹出公差的大领导就是待遇好,不像她这平头老百姓,想坐个卧铺都得走后门。
“大叔你能帮我走个后门吗?”
“可以。”
“你都不需要问一下吗?”
严朝宗笑道:“你都说过巴结我了,我能不帮衬着你?”
宋恩礼想起自己那次故意搭讪想跟他做朋友的事,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掏出那张火车票,递到前面去,严朝宗低头看了眼,接过去塞自己上衣口袋里,“知道了。”
严朝宗家的小院比宋恩礼上次来的时候更别致了一些。
他按照她说的在阳台上弄了个木躺椅,鲜花不能种便养了许多绿植,地上铺着看似散乱随意不会让人挑刺却又十分诗意的鹅卵石,进门一片盎然生机,还有专门给她收拾的房间,大致摆设跟他房间差不多,但床单被套的颜色要稍浅一些,更有活力一些,书架上还摆了许多这个年代知识女性爱看的在允许范围内的书。
“你还真收拾了。”宋恩礼欢喜的仰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正面就是阳光,惬意得不得了。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吃午饭了没?”
“还没,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那行,你先眯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做。”严朝宗从屋里抱了条小毯子出来,俯身给她盖的时候无意中瞥见她领子下一抹浅浅的红痕,眸色微微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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