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东西,比她们出的还多。
几个军嫂都是平时跟宋恩礼玩得最好的,她们的男人跟萧和平的关系也好,跟兄弟姐妹一样,自然不好意思接。
“你这整来整去的干啥,赶紧收起来。”陈大梅把东西给她装回布袋,宋恩礼又往出掏,一个个给她们分过去,“白糖跟毛巾我跟萧和平之前就攒好了,一直搁我宿舍里没拿来,肉是我们厂里的人帮我弄的,也没花啥钱,你们就赶紧收下吧,不然回头萧和平回来该说我不懂事儿了。”
军嫂们拿着牛皮纸袋好像拿着块大石头,压手。
好东西谁都想要,可拿了这这么些东西她们心里过意不去。
“要不我们一人拿条毛巾吧,白糖和猪肉你留着年底结婚用。”
“那可不行,年底还有两个多月呢,这肉早该坏了,再说我沪市的亲戚已经给我把结婚用的东西置办好了,到时候直接寄过来,我也用不了这么些啊,你们就收着吧。”宋恩礼拍拍陈大梅的手,把她往外推,“赶紧先回去放好,我们家萧和平就是知道你们家那些个倔男人不收才特地让我早点给你们拿来,这事儿啊,咱们自己知道就成。”
陈大梅都拿了,其余几个也就没那么别扭了,高高兴兴的拿上东西回家。
高大妮眼瞧着她们一人拿了只牛皮纸袋出来,满脸向往的凑上去,“李婶,你们手上拿的啥呢?”
听说有东西分,墙后边的那一只只耳朵竖得更高。
萧和平结婚的事她们事先不知道,那帮人天没亮去排队买东西的时候她们的男人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然她们也凑个二两一两的粮票去大吃一顿,还能拿些东西回来,萧和平他媳妇可是个能人,出手的都是好东西。
“没啥,一点碎布头。”陈大梅不怕高大妮,就怕大毛二毛,这俩孩子抢宋恩礼大米粥烫伤人手的事她可是心有余悸,紧紧抱着牛皮纸袋,高大妮不依不饶堵着她去路,“咋可能呢,碎布头能用这么好的袋子装?给我看看呗。”
这种时候高家的孩子可以说是相当齐心。
大毛二毛一个掰陈大梅的手一个抢她手里的袋子。
“干啥玩意儿!”陈大梅给搞火了,一下掐大毛手背上,给大毛疼得哇哇直哭,“你打我,你打我,我要告诉我大伯去!”
“去去去,赶紧去!别人结婚大喜的日子你们仨在这儿捣乱,我倒要问问他高国庆同志到底是啥意思!”
“这跟我爸有啥关系!”高大妮最怕的就是高国庆,撂下大毛二毛便溜了。
大毛二毛毕竟不是高国庆的娃,从来也没在高国庆这儿挨过揍,不过他们还算机灵,知道这事不能去找高国庆,直接跑去卫生队找小周。
小周听说陈大梅揍了这俩孩子,顿时燃起满腔怒火,把医书往桌上狠狠一砸,“走!我给你们讨回公道去!”
高国庆最近正得意,因为举报自己的事让他博尽美名,在小周心目中的形象也变得更加高大,两个人关系甭提多亲密,他又吹嘘自己不但一个人养着老家的亲朋好友还时不时救济条件困难的战士,小周体谅他经济压力大,非但不要他给自己送东西,还时不时从自己的工资里省出钱给他买这买那,对高家仨娃更是亲如己出,哪怕她自己比高大妮并大不了多少。
小周领着大毛二毛风风火火找上宿舍楼,听说陈大梅她们都在宋恩礼家,上去便把宋恩礼那屋的门拍得劈啪作响,“开门开门!”
屋里的人早料到大毛二毛必定去找人,所以刚才夏美芳下楼的时候叫楼下的警卫员去喊高国庆回来,只是没想到来人是小周。
军嫂们对小周跟高国庆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很是反感啊,当下开门出来,气势汹汹站成一排,“干啥!”
“我倒想问问你们干啥,一帮老娘们儿欺负俩孩子,你们家里就没孩子吗!”小周不甘示弱。
仗着读过几年书,她的嘴皮子磨得相当溜。
宋恩礼没好气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们了?”
“我是没看到,可是这俩孩子都说了!孩子能撒谎吗,他们刚才是哭着去找我的!”小周透过人缝往屋里扫了一圈,又是红被子又是满桌酒菜。
“好啊你们!”她挤着人就要往里冲,“革命婚礼革命办!宣传手册上都说了要一切从简,杜绝铺张浪费,你们倒好,身为军嫂非但不发扬风格,反而带头搞资本主义做派!”
“不是说非军属不让进这个院吗?”宋恩礼皮笑肉不笑来了句。
“对啊!”众军嫂附和,“非军属不让进军官宿舍楼,这话高家大妮还强调过好几次,小周同志你是咋进来的?”
小周被一双双讥讽的眼睛盯得面红耳赤,“我,我……”
这话她无从反驳。
虽然高国庆同她说过跟老家媳妇没扯证,人也已经回老家没在一起生活,可毕竟他们俩没结婚,没结婚就不算军属。
“小周姑娘,其实这话我早想说你了,你说这一没结婚的大姑娘成天往老高屋里钻恐怕不合适吧?又是给他收拾屋子又是给他洗衣裳,老高他有媳妇有家庭,虽然他媳妇眼下回老家了,可毕竟还没离婚呢,你就算自己不注意影响,也得替我们宿舍楼注意注意影响吧?”夏美芳向来心直口快,一番话把小周噎得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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